“五皇姐向来是不喜欢热闹的,便不要去锦上添花了。”她柔和地说着,抬手替黎柘盘中夹了一筷鱼腹。
借着二人位置的遮掩,她仍笑着,落在黎柘耳边的语气却冷了下来。
“夫君有这闲情,不如回去勤加练习马术。”她面上柔和地笑着,落在黎柘脸侧的目光,却冰冷又嫌恶。
“可切勿被旁人看作废物,丢了妾的脸面。”
——
方临渊在赵璴的席边坐下,他的碗筷杯盏早已摆好了。他有点渴,这会儿也后知后觉地感到累了,伸手便端起了桌上的酒来。
却被赵璴一把按住了手腕。
方临渊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就见坐在那儿的赵璴看着他,眉心微微拧着,不高兴的神色都摆在了脸上。
“怎么了?”方临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是自己左边的那只手。
手心里的雪白绢纱微微浸出了血来,要不是赵璴盯着看,他都没注意到。
这是刚才拎起王昶的那只手,飞快下坠的力道令他的伤口撕裂开了,但当时情况紧急,他全然没觉察到疼。
方临渊不大在意地甩了甩手腕。
伤口崩开倒是小事,但若真在球场上让王昶丢了性命,那才叫后患无穷。
但他手没甩两下,便被赵璴一把捉住了。
像是只在枝头上蹦跶跳跃的鸟雀,忽然一头撞进了网里似的。
方临渊停下了动作,眼看着被赵璴捏着手腕,将手拉到了他的面前。
只见赵璴垂着眼睛不说话,只静静地动起手来,将他的绢纱重新拆了开来。
“回去再重新包一下就好了。”方临渊道。“就一点血,不碍事的。”
面前的赵璴却不说话。
不知怎的,方临渊直觉赵璴身上气压有些低,像是不大高兴。旁边随侍的绢素也一声不响地将随身携带的药替赵璴放在手边,也没出一点声音。
方临渊眨了眨眼。
他受伤,赵璴生什么气啊?
他凑上前去偷眼看赵璴,可还没看清赵璴的表情呢,便见赵璴一抬眼睫,直接抓包了他。
他只静静地看着他,一双眼里的情绪又冷又复杂,吓了方临渊一跳。
这点小伤,没这么严重吧?
赵璴恐怕有什么隐情。
方临渊眨了眨眼,活跃气氛地笑了笑,安慰赵璴道:“小伤,没事的。而且你猜,刚才我看见了什么?”
赵璴只看着他,不说话。
方临渊便自问自答起来,借着二人正好很近的方位,压低了声音笑道:“王昶刚才坠马,好像吓得丢了魂,裤子底下湿了一片,好多人都看见了呢。”
说到这儿,方临渊自己都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
“就这点胆子,还耀武扬威的。你说他这会儿是不是换裤子呢?丢这么大个脸,以后再来宫宴,怕不是要装病躲开了吧?”
赵璴却还是只这样看着他,一双眼冷得吓人,却又好像不是冲着他。
方临渊笑了几声,在赵璴的目光里渐渐讪讪地收了笑容。
这都不好笑?
赵璴当真是块石头。
方临渊正默默腹诽着,却见赵璴嘴唇一动,出口的话,竟比他的眼神还要冷。
“早在他当街放狠话于你的时候,我就该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