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
纪沉搁下筷子,正色看她:“夏言,我今天留这儿不是为了无理取闹来的。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就好。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什么性子我再清楚不过,头脑一热什么事干不出来,我今天要不盯着,回头你非得稀里糊涂和他把证领了不可。”
“但婚姻不是儿戏。如果你真喜欢他,非嫁他不可,那没问题,但至少先给自己一个缓冲时间,给你和他一个相互认识和培养感情的时间。你们才认识几天,连他的品性和家庭都没摸透,别冒然就将自己嫁掉了。”
声线一贯的平静低沉,不疾不徐。
夏言吃饭的动作不觉停了下来,总觉得,当初她下决定前如果能先找纪沉商量一下,大概也不会是这么个结果了。
从小到大的病痛缠身,她也一直被一种“可能活不长”的观念暗示和束缚着,因此造就了她性格上的矛盾点,既想努力活下去,不让她的父母亲人担心,又偶尔会自暴自弃地想,既然都活不长了,不如活得随心所欲一些,因此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或事时,她向来不会花太多时间纠结值不值得,要不要。她自认喜欢沈靳,她顾虑的问题都不是他所顾虑的,因此他说结婚时,她也从没觉得有要考虑的必要。
当年如此,重走了一圈,还是一样的结果。
纪沉的劝说总归是来得晚了些。
她下决定的度连自认对她了解透彻的纪沉都猝不及防。
“我都知道的。”夏言轻声回他,“我没有喜欢他,也没有非嫁谁不可,更没有要去领结婚证。不会头脑热了,你别瞎担心。”
沈靳平静的嗓音适时插入:“夏小姐,说实话前,麻烦也照顾一下当事人感受。”
音落,人已挨着她坐了下来,刚拿去的饭卡也被重新扔回了她面前。
纪沉平静看向两人。
“纪医生。”沈靳抬眸看他,“你不用守着她,我和她是不会去领结婚证的。”
纪沉:“有沈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沈靳不说话。
夏言也不敢说话。
纪沉下午要去上班,值夜班,五点多的时候走了。
挑的时间点真好,民政局都要下班了。
经过了一天一夜,夏言已经没了昨晚醒来时乍看到那本结婚证时的崩溃,但今天面对沈靳时的心情总还是有些复杂的,满脑子里一会儿是那五年里的平淡如水,一会儿是他这两天的深情温柔以及那张纸片里的文字,一会儿又是他现下的冷静沉稳。
哪一个都是他,又不全然是他。
无法同步的记忆,让她连和他好好谈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送纪沉回来后,看着办公桌前忙碌的男人,夏言心情越复杂。
沈靳没抬头,但已平静出声:“有事?”
夏言摇头:“没事。”
重新回到座位,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却不是很能进入状态。
沈靳终于忙完,抬头看她:“对了,你和纪沉什么关系?”
夏言扭头,有些奇怪看他:“沈总的问题是不是纲了?”
沈靳:“作为你法律意义上的丈夫,我的妻子和别的男人非法同居了,难道我不该有知情权?”
夏言:“……”
“然后呢?”夏言问他,“享受完知情权后呢?吃顿饭都要找我要饭卡的人,就算被戴绿帽了,沈先生又能怎么办?”
又提醒了他一句:“你连律师都请不起了。”
沈靳缓缓看了她一眼:“夏言,我虽然没钱了,但我有身为丈夫的合法权利。”
夏言不说话了。
沈靳重复刚才的问题:“你和纪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纪沉:尼玛,劳资严防死守了一天,原来是在防离婚。
和别的大大没法比,咱和之前的2千党比就好,还是挺粗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