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弯着眼睛坐了上去。
他们两个以前在苏城的时候,其实也吃过几次这东西,只是与如今的境况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大排档对他们来讲,也是很奢侈的。
每次都要等工资的时候,才敢吃一顿。
却也不敢点太贵的菜,大部分都是素菜,配上几听啤酒。
大多时候,都只是乔姝在吃,江知野只喝酒。
吃完以后,两人手牵着手往家里走。
那几年,网络上到处充斥着“宁愿坐在宝马里哭,也不要坐在自行车上笑”这样的言论,乔姝偶尔上网时,也会被旁人纸醉金迷的人生迷花眼。
忍不住想,自己何时才能过上那样的生活呢?
当下的困苦,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难道他们要一生困在这样简陋的出租屋里?
但每每与江知野一起手牵手往回走的时候,她抬头望着朗朗明月与点点繁星,心头的那些苦恼好像忽地就散去了。
这个男人,好像总有这样的魔力,会给人无限安心的能力。
未来变得不再可怕,未知的人生也不再令人焦虑和苦恼。
同他在一起时,哪怕身居陋室,好像也甘心了。
乔姝双肘撑在桌面上,托住腮,回忆至此,不由得转头望向对面的男人。
大衣脱下来后,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灰绿色的卫衣,夜色里他的皮肤愈白得晃眼,额前碎软软地垂下来,完全看不出年纪来。
岁月对好看的人,好像总是格外垂怜。
他低着头,袖口朝上卷了卷,腕上凸起的那一节骨头上,压了一枚造型颇为低调的腕表。
皮质的表带,令他看起来很温柔,表盘上方支棱起一块与他通身气质完全不相符的塑料膜。
是他戴的一次性手套。
男人垂着睫,柔和灯光下,正专心致志给她剥虾。
他神情沉静而柔软,做这样的事情,也做出了一副正在处理商业文件一般的优雅姿态。
乔姝看着自己面前堆成小山的菜碟,脸朝他的方向凑了凑。
女人永远晓得怎么更进一步地撒娇,眯起眼,软着嗓子讲:“要哥哥喂我。”
男人长睫掀起来,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眼下扫出一片扇形的阴影,瞧着她,像是要笑:“几岁了?”
却还是抻开手臂,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干净的虾肉。
“比你小两岁。”她回答得很巧妙,他便没话再讲,只是低头轻笑。
因为喝了酒,他们两个没法再开车回去,所幸这地方距离乔姝家里不算远,两人一起慢吞吞往家走。
走一半,乔姝又开始“疯”,说头好晕,想让哥哥抱。
她今晚格外缠人,江知野低头瞧她片刻,悠哉游哉地说:“那没办法了,我也喝酒了,头也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