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胎动吗?因为听到他的声音,孩子在和他打招呼?
一股巨大的热潮咆哮而来,他等着将他淹没,双膝不由地颤栗,是因为激动。
于是,他成了诸航随口编的从国外回来的老公。
有一天,不知怎么她说起准备去国外读书的事,他没有接话,突然间情绪很低落,还有点酸酸的涩然。
事态蓦地逆转,是在遇到晏南飞和卓阳那天。
卓阳下意识地就认为他和诸航做出了对不起佳汐的事。晏南飞则冷静地暗示他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男人该站出来有点担当,难道要让诸航未婚生子吗?
啼笑皆非,又百辩莫非。
他看向诸航,诸航也在看他,无奈地苦笑。
“没有关系啦,孩子都帮你们生了,就视同于结过婚。不过,你说过不会再婚,现在要食言喽!”这个时候,她还能开得出玩笑,让他想笑,却又心生戚戚。
“委屈你了!”他真诚地道歉,为佳汐,为他,都让她委屈。
他自以为会是个好丈夫,却让佳汐在婚姻中那么恐慌,才做出这样荒唐的事。这一切应该他们自己解决,却无辜把诸航陷进来,而且越陷越深。
他自私么?是的!
他们结婚。
她说出院后她就离开,然后挑个合适的时间,悄悄离婚。按照约定,相互不再打扰。
可是,一点一滴,一时一刻,他放不开了,似乎没有理由,似乎又有很多很多的理由。
钟敲六下,卓绍华习惯地伸手向里摸了摸,掌下空空的,倏地睁开眼,想起小帆帆昨夜睡在客房。
晨光从窗帘的缝隙钻进来,洒在地板上。新年的第一天,天气好像不错。
独自在床上醒来的感觉有点怪,打开衣橱找衣服,另外一侧的衣架空落落的,他关上柜门,进去洗漱。
客房的门还关得很严实,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
他轻轻敲了下门,没有回应。他推了下,门没有上锁。借着曙光,目光从床头扫到床尾,没看见诸航,只看到小帆帆手脚大张横在床中央,小脸红扑扑的,小鼾声呼得真香。
“诸航?”他压着嗓音,轻唤。
一片安宁。
他看了看洗手间,没有动静,“诸航?”他又叫了声。
“我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床下传来。
他忙沿声寻过去。
诸航裹着个被单躺在地上,欲哭无泪。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坏家伙睡觉会转?”一夜无眠的诸航两眼血红,气不打一处来,“他先是竖着睡,然后睡着睡着,就横在床上,一脚把我踹到了地上。”冬夜地凉,她手脚到现在都冰冰的。
卓绍华忍着笑,“对不起,这事是我不好。不过,之前他没这个习惯。”
“养子不教父之过,你敢笑出声!”
“好,好,我不笑。”卓绍华忙抿上唇,把床上的罪魁祸慢慢抱正,挪出一块地来,“你呢,要我抱吗?”说完,才觉不妥,耳背先红了。
“讨厌你!”没睡好的人,伤不起。
诸航站起身,被子滑落在手臂中。睡衣的钮扣不知怎么被扯开了两粒,她没有觉,趴下身子,对着小帆帆瞪眼,雪白的肌肤在衣下若隐若现。
真的不是有意,恰巧就那么看到了。卓绍华一张脸也跟着红了,忙把目光转开,不住地清咳。
“小点声呀,坏家伙还在睡呢!”诸航抬起头来。
“诸航,把钮扣扣上。”卓绍华哑声道,手脚慌乱不知如何安放。
“什么钮扣?”诸航眨眨眼睛。
卓绍华暗自吞气,比划了下胸前。
诸航一低头,死的心都有了。
室内的空气默默地迷离起来,再缓缓弥漫。
小帆帆眼睛动了下,慢慢睁开,黑漆漆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看着两人,甜甜地笑了。
大清早被手机铃声吵醒,谁的心情都不太好,何况还是个凌晨才眯上眼的人。
“说!”一点迂回都没有,成功闭着眼,直接以命令式的。心里清楚的,敢在早晨这么放肆的没有几个人。
电波那一端传来低沉的笑声,“还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