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仝乃是严祭酒小舅子,人也是他塞进来的。
想到此,他不由多看了身侧两眼。
今日这事说起来还应当感谢艾弛,若不是他当众大喊揪着人不放,恐怕此事难以查到。
数人见证,吕州倒要看看严祭酒要如何逃脱。
有如此大事打断蹴鞠,第一日的比试匆匆结束。
不少南膳堂的忠实拥护者都涌出书院前往医馆,生怕也和开国皇帝那般染上瘾。
第二日。
消息很快在城中散开,但意外的是百姓们对此却并无多少担忧。
毕竟那已是几十年前之事,除了书中记载之外坊间对此毫不知情。
所以第二天这蹴鞠集市依旧热闹无比。
托了昨日艾弛举报之功,弘马书院的学生都知道红中膳堂也在集市中摆了摊子。
才刚摆摊,就来了许多学生。
有弘马书院生员,也有昨日听了同窗介绍赶来尝鲜的其他书院学生。
这一天……
红中膳堂的名号彻底传遍各大书院。
春意卷过都城,满城梅花洒落满地。
弘马书院里换了一批又一批的生员,如此轮转已过十三年之久。
书院里唯一没换的除了山长吕州,只有红中膳堂掌勺。
此时艾弛已经是个华发丛生的真正老者。
背脊虽不佝偻,已过花甲的年纪却叫人无法忽略已然老去的事实。
“爷爷,您就听大伯的话搬回城里去住吧。”
这已是艾彬今年第七次百忙之中抽空来红中膳堂哀求。
五年前家中大部分人都已搬入刚好的新宅子,一家之主艾弛却迟迟不肯回家做老太爷。
爷爷不走,爹也不肯离开。
“等明年连儿考入国子监,我便回去。”艾弛每回都是这么说。
“当初艾凌时您也是这样说,如今又轮到老四,日后是不是还要照顾老五老六。”
越说艾彬就越酸溜溜的。
以往爷爷全部的重心都在他和大堂哥身上,那时只要回家就有好吃的等着。
现在倒好,每次出海回到家里,家里冷清得没有一点人气。
要想感受家人关怀,只能拖着疲累身体来弘马书院。
“老五老六就由他们的爹娘自己照看。”
艾弛笑着挑了挑眉,用胳膊肘将撒娇的孙儿往旁推到一旁。
腌制好的鸡块滑入油锅,厨房里顿时一片滋啦作响。
“我才不相信!我现在就是地里的小白菜。”艾彬小声嘟囔。
“作怪。”艾弛笑。
十三年时间,日月更迭。
艾家也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艾奕辰的船运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已拥有十二艘货船专门来往两国之间。
艾轩勉强二甲及第,靠岳丈恩荫,才得了个都城七品闲职之位。
艾弛说长孙平庸,其实还真没完全说对。
至少在娶妻方面就足以让天下男子艳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