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始于惯例,今年却在数道恭喜声中落下帷幕。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反正艾忠云相当满意,高高翘起的唇角就没落下去过。
宫宴结束,艾弛一家随着人群起身。
黄氏忙将艾弛卷起的袖子放下,艾忠云披上大氅,保证不漏一点风后才踏出大殿。
漆黑的夜晚,天上没有月亮照亮,寒冷中好似又添上了层冷寂。
只于一盏宫灯由太监在前引路。
黄氏挽着艾弛的手臂,心疼地问他方才那油溅起来有没有烫到手。
艾弛说没有。
“日后这宫宴能不来就不来了!”艾忠云道。
三人身后多得是悄悄听几人讲话的人。
艾弛略带歉意地说道:“今日忙活一场没叫爹娘吃上,等回府儿子再重新做上一锅。”
“回府早些歇息,娘让人在你院子里修两个小厨房,你想做甚时做都行。”
“爹前些日子派人去专门搜罗了些失传的菜谱送到你书房……”
有人听得不屑,也有人羡慕至极。
月光下一道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此刻便是羡慕得出神。
“殿下,小心脚下。”
老太监焦急的声音打破此祥和。
解祥怀里抱了个包袱,气喘吁吁地从东宫而来。
“艾弛。”
“殿下。”艾弛有些吃惊地停下步子。
“此物是今日吃你一碗饭的谢礼。”
包袱被塞到艾弛怀里,接着解祥又问道:“日后我可以来国公府寻你玩耍吗?”
“当然欢迎殿下前来。”
“那说好了……过几日我便来拜访,到时候你可要多准备些好吃的。”
心情愉悦的少年眉飞色舞地说着,整个人生机勃勃,与晚宴之上的病弱皇子简直判若两人。
【咱们换的调理药粉效果显著!】
解祥使劲冲艾弛摇了摇手转身离开:“不用回礼。”
很快,身影便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这是通过一碗羊肉手抓饭交上了个皇孙朋友?
六年后。
冬雪消融,冷意刚消皇都城内又遇断断续续的春雨。
今日天好不容易放晴,
讲义课结束,艾弛颇有些吃力地杵着脑袋叹气。
经与先生讲的虽浅显易懂,奈何所有内容要在他脑中过一遍再从古话翻译成白话理解。
原本以为就他一个听得云里雾里。
经与先生一离开他立即便听到了数道叹气声,以及伸懒腰发出的呻吟声。
丙班十二人,没两个正儿八经想科考入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