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园抱着试试看的决心拧了下门把,奇迹般的现徐燕时并没有锁门。她欣喜地推门进去。
向园悄摸走到男人面前,抽了张椅子坐下,徐燕时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眼镜摘了,阖着眼,两指在揉搓眉间鼻梁,表情不是很高兴。
她关心地问了句:“没事吧?”
徐燕时不答,静默片刻,睁开眼重新把眼镜戴上,那双眼睛微微有点迷离,看着她,低声问:“找我有事?”
这声有点像是刚睡醒时的慵懒和沙哑,听得人心口一悸,向园回神,人也慢慢往后靠,笑眯眯又没心没肺地说:“关心一下你嘛。”
徐燕时勾唇笑了下,仍是懒懒散散地窝在椅子里,长手一伸,把面前的笔记本打开,一边单手输入密码,一边漫不经心地挑眉,不太信:“你有这么好心?”
他电脑桌面一亮,向园侧头看了眼,现很干净,基本上什么都没有。果然是个连电脑桌面都及时清理的自律男人。
向园若有所思地把视线从他电脑上收回来,半开玩笑地问:“那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叫什么呀?”
徐燕时瞥她一眼,“什么?”
“向善良。”向园毫不避讳,反正她每次跟人说起来都当作笑话讲,“其实我原本叫向善,但是被派出所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打成了向善良,这个名字用了好一段时间,直到被小学同学嘲笑玛丽苏公主病,我才改成向园的。而且我们家人的名字都改过,我爷爷叫向光明。我哥本来叫向日葵。”
徐燕时听到向日葵终于有点绷不住,嘴角没有温度地弯了弯,心不在焉地听她说话。
他们几个名字都是奶奶给取的,向老爷子的本名叫向光明。后来因为一次跟奶奶吵架,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那时也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向光明对媳妇儿放狠话:“我要是再惯着你这臭脾气,我就跟你姓!”
结果第二天,就灰溜溜地改成了司徒明天。这事儿向园也是听父辈的人说的,毕竟老爷子叫向光明的时候她父亲也才两三岁。那时候公司还在起步阶段,所以知道老爷子本名的人并不是特别多。
向园见他终于笑了下,又立马说:“我跟你说,我哥特逗。”
徐燕时仍是开着腿大剌剌地靠着,单手勾着鼠标似乎在浏览公司的邮件,视线没离开过电脑,连喝水都是盯着屏幕,也没接话。
向园自顾自说:“我初中的时候,在淘宝上买东西,结果被人骗走了两百块钱。然后,我哥就在网上找黑客要帮我追回那两百块钱……”
徐燕时毫无惊喜地盯着电脑屏幕往下接:
“然后他就被人骗走两千块钱了?”
向园一愣,惊讶地合不拢嘴:“咦,你怎么知道?”
“你跟我说过了,高中的时候。”徐燕时终于把视线转过来,正眼瞧她。
“那我还有一个。”
徐燕时难得没赶她出去,摆出一种与自身气质格格不入的耐心地把手收进怀里,环在胸前淡声:“你说。”
“我哥小时候偷我奶奶钱,我奶奶都没现,结果有一次被我奶奶现了,我哥问我奶奶是怎么现的,其实是我告诉奶奶的,我当时吓得瑟瑟抖,以为我奶奶要把我供出来了,结果我奶奶说,是菩萨告诉她的,因为我奶奶信佛。然后后来有一次,我哥又偷我奶奶钱,被我奶奶现,你猜我哥怎么说?”
徐燕时配合地问:“怎么说?”
向园神秘兮兮一笑,“我哥说,也是菩萨让拿的。”
徐燕时蓦然失笑。
……
会议室门外,高冷跟施天佑频频回头望着百叶窗里头的两人。
高冷不可思议地挠着头,奇迹般的现——脸色阴沉了好几天的老大,这会儿似乎终于是轻松了些,还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低着头风骚浅笑。
话痨跟清高?好像还挺搭的。
施天佑也如是想,露出惋惜的表情,“好久没见老大这么笑过了,太好了,我以后要对向组长好一点,让她多哄哄老大开心,老大笑起来多帅,多吸引人啊。”
高冷狐疑地盯着他,“你打什么如意算盘?”
“我打什么如意算盘,是你们打我的主意好不好?”施天佑哼唧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李驰偷喝过我的太太静心口服液,老大喝没喝过我不知道,但是防患于未然,而且,我这次已经藏在一个你们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高冷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施天佑藏在哪都不好使,第一个偷喝的其实是尤智,而且,每次施天佑有所察觉准备换地儿藏的时候,尤智早在他那箱玩意上装了定位。
说曹操,曹操到。
尤智此刻手里正喝着施天佑的太太静心口服液从门口惬意地晃进来,但他没想到今天施天佑没去休息室午睡,居然就端端正正坐在工位上。
施天佑也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兔崽子偷喝他的太太静心口服液,明明才买的,只剩下半箱了!
高冷清咳了声,在一旁疯狂冲尤智使眼色,尤智反应贼快,眼疾手快立马把东西背到身后。然而,施天佑早已看见。他一边活动筋骨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脚步沉重如灌了铅一般,拖着s曲线的猫步朝门口的尤智步步紧逼:“尤智,我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罪魁祸竟然——是你!”
施天佑一米八大高个,揍起人来也毫不手软,尤智强制镇定,却还是结结巴巴地阻止他的靠近:“冷……冷静,……冷静,我刚刚研究了一种新的品种,太太精心口服液好像搭配可乐更好喝,这样静心杀精,不出百日,肯定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