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自己受尽宠爱,才敢捅下这么大篓子,夜玹王府的婚事都敢生生赖上。
但苏醒后一直到出嫁,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新娘子出嫁三日未曾回门,爹娘就不挂心不气恼么?
男方无视规矩礼仪,显然没把岳家放在眼里,可想而知新娘子能有什么好待遇。
更别说外头的耻笑,丢人呀。
“我好像被丢到这里自生自灭了,”琥宝儿坐到矮榻上,盘腿抱着脚丫子,抿唇道:“我当回来的银子,你不许拿走。”
月萝看她脾气温吞,行事总是不紧不慢的,谁知不如表面上那般好拿捏。
“瞧娘子这话说的,你一心想嫁入王府,才有这桩婚事,怎能叫自生自灭?”
当然是劝她收收心思,捱过眼下的困局,多跟王爷接触几次,扭转局面。
琥宝儿一摇头:“你说的是以前,失忆后我不想嫁了。”
“姑娘家坏了清誉,不嫁就要送去庙里做姑子!”月萝皱眉,语气严厉起来:“娘子如今因为饭食就忍受不下去,还要动用嫁妆……”
“那就去做姑子,”琥宝儿打断她,一手撑着下巴,面露好奇:“是在深山里头么?”
月萝猛然被噎了一下,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琥宝儿自顾自琢磨起来,道:“总不会做姑子也没饭吃?”
月萝吸了一口气,她跟着小娘子也有段时日了,大抵知道这脑袋瓜里的想法异于常人。
若是没吃没喝困在这里,指不定真闹着要去做姑子了!
“……娘子多虑了,奴婢怎么会饿着你?”
月萝生怕她又做出些胆大行径,不得不暂且先稳住:“往后想吃什么,月萝自会打点好。”
原本奶娘该跟随过府,可她老人家辈分大,又得了体面,不愿跟来。
只月萝一人,都要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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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很快有了动作,夜玹王不占理,必须把回门礼给补上。
即便他不介意外界的风言风语,也该考虑是否会影响到太子殿下。
陛下垂垂老矣,眼看太子已到而立之年,他仍不肯放权。
不说臣子们心下嘀咕,就是民间都开始流传一些猜忌之词。
毕竟,皇后娘娘仙逝已久,而正蒙圣宠的柔妃风华正茂,她的年岁甚至比太子还小。
陛下要宠谁,旁人自然是管不着的。
柔妃年轻,本也碍不着什么,可近两年,旒觞帝屡次动了立她为后的心思。
再者,柔妃所诞七皇子已有十一岁,再过个三两载,那就是青葱少年郎。
老翁偏爱娇妻幼子,陛下也不例外,谁知道会不会一时糊涂,做出些动摇国本的决策。
太子一党自然不会放任事态,一边权衡一边约束自身,叫陛下挑不出半点错处。
夜玹王作为胞弟,就别想逃脱了去,但凡他哪里做得不好,就往太子身上扯。
毕竟这位从记事起,就一直受到兄长教导,陛下压根没怎么过问。
他的一言一行都打上了东宫的烙印,动辄就会有教导无方的罪名降下。
陆盛珂可以不把虚名当回事,太子那群家令官可不同意,不把回门礼补上,指不定能日日点卯过来哭嚎。
一把鼻涕一把泪,个个苦口婆心。
重锦是在书房伺候的,已经接待好几茬了,忍不住跟青序嘀咕:“你就劝劝王爷吧?”
沾上沈家实在倒霉,暂时是没办法,明面上糊弄一下得了。
“哪里需要我们开口,”青序摇头道:“主子自己明白。”
沈家女落水一回就能赖上他们王爷,之所以这么顺利,背后自然有人推波助澜。
柔妃的兄长做了大将军,掌十五万兵马,手伸得越来越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