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拳拳爱子之心无可指摘,但以许家为首的一干臣子,对此还有其他说法。
太子殿下大名启明,众所周知天上有一颗启明星,这座楼是给七皇子的,竟然毫不避忌东宫,扬言‘探星’又是何意?
先是探星,往后是不是该摘星了?!
当时劝谏的折子上了好几道,无一例外,被旒觞帝给丢了回去。
圣意如此,谁人也阻止不了,探星楼终究是落成了。
可想而知,柔妃母子会有多得意,隐隐的压了东宫一头。
这里一点那里一点,天长日久,不就一步步蚕食过来。
宴席尚未开始,柔妃早早到了,与几位夫人坐在茶室说笑,加以招待。
她不是今天的主角,但一袭艳丽的牡丹裙,华贵雍容,眼角眉梢还描了花钿,风情万种。
圣宠多年,自是一般人比不过的。
主要还是年轻,十五岁入宫,而今不到三十,比太子还小两三岁。
袁绰带着琥宝儿过去见礼,柔妃与她们不是正经婆媳关系,但辈分摆在那儿。
两人先后见了礼,几位夫人也起身朝她们见礼。
这么一番下来,才各自落座。
好几人在看琥宝儿,柔妃笑了一声,朝她招手:“夜玹王妃,过来本宫瞧瞧你,这小脸蛋,可真招人疼。”
琥宝儿乖乖过去了:“娘娘万福。”
“坐我旁边,何须那些虚礼。”柔妃拉过琥宝儿的小手,抚过她细滑的手背,全然是慈爱亲切的模样。
靠近过来,琥宝儿就嗅到了她身上的香,淡雅绵长,幽幽袭人,仿佛润物细无声,不觉突兀,只有舒适。
必然是很昂贵的香料。
柔妃同样闻到她的,但没有多问。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堪称赏心悦目。
柔妃风华过人,宛如盛开的牡丹,她不是皇后,从不做什么端庄打扮。
对比起来,太子妃显得素寡许多。
但琥宝儿在她旁边,是截然不同的气质风格,竟是没有被压住。
就跟初夏刚刚露头的荷苞一样,饱满鲜嫩,色泽粉润,光是看着便觉脆嫩水灵。
豆蔻年华,天生娇俏。
尤其是琥宝儿那双琥珀色眼睛,直溜溜的,似是林间小鹿,尚未被凡尘污浊。
不知忧愁,就不会染上颜色。
“夜玹王妃多大了?”柔妃细细端详她,真是年轻呀,“可有小名?”
琥宝儿抬眸看她:“娘娘,我十六岁了,乳名琥宝儿。”
“宝儿宝儿,真是个好名字。”柔妃轻笑,问道:“听说你失忆了,什么都记不得?”
下首的袁绰接话道:“有看过郎中,已经没事了。”
柔妃看她一眼:“这伤了脑袋可不是小事,还是太医稳妥一些,琥宝儿,本宫替你传唤如何?”
这话说的,好像夜玹王铁石心肠,连个太医都不给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