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玹王当众露了这么一手,给后面的人带来不小的压力,一时间竟然无人敢上前挑战。
过了好半晌,潘子安才站出来试试。
说是试试,但若对自己的身手没有信心,就不会在这么多人瞩目下挺身而出。
潘子安上去点第一盏灯,同样游刃有余。
他爽朗爱笑,一派落落大方,显然比起冷面王爷要好亲近得多,不少人乐于与之搭话结交。
紧接着琥宝儿发现,陛下更高兴了,龙颜大悦,一连赞了几句好。
同样是把奖品亲手递给潘子安,还拍了年轻人的肩膀,以资鼓励。
陆盛珂故意不点第一盏灯,似乎就为了眼前这一幕。
琥宝儿的小脑袋瓜思索了一会儿,似懂非懂,不得不感叹人心复杂。
身为父亲,难道不盼着自己亲儿子越优秀越好么?
方才陛下的高兴是真,此刻做派也是真。
只能说,陆盛珂与东宫一体,他在陛下面前除去父子关系,还多了一层君臣。
似乎就被划分到对面阵营去了。
旒觞帝不见得因此仇视自己儿子,然而他垂垂老矣,两个儿子年轻力壮,他感觉到了权力更迭过程中的威胁与难以言说的落寞。
臣子们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小算盘,早早为自己铺路,一些小动作,他看在眼里,尤为不喜。
他不高兴。
琥宝儿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想通这点,不由回想她过门后这半年时间,陆盛珂与宫中的走动甚少。
陛下也不怎么召见他,就连家宴都没摆几次。
陛下用膳时大多与岚妃柔妃七皇子等人一起,他膝下几个成人的孩子,似乎都不怎么亲近。
足见天家父子亲情淡薄,厚此薄彼太常见了,可没有一碗水端平之说。
琥宝儿瞧着,陆盛珂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他无动于衷,早已习惯了。
小手忽然落入一只大掌中,陆盛珂察觉她的视线,借着袍袖遮掩,轻捏她肉乎乎的手心。
“看什么?”
琥宝儿凑过去,小声道:“本想让你别难过,但仔细一想,你还有个哥哥。”
沈家的做法不是比陛下过分么?她都没有哥哥站在身边呢。
他有兄弟扶持,又有外祖许家的庇护,有什么好同情的。
就连陛下多少都忌惮许家的存在。
陆盛珂听懂了琥宝儿的言外之意,不由心下微动。
他半敛下眼睫,低声问道:“心疼本王了?”
他的掌心逐渐收紧,裹住她的手彻底不肯放了。
琥宝儿皱皱小鼻子:“才没有。”
陆盛珂轻哼不语。
此前,他对她生出怜惜之情,明明见过许多更加坎坷更加可怜之人,但偏偏,就是对她一人心疼。
这是一种不由自主的心软,源于某处独特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