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冲动’二字几乎与陆盛珂不沾边,谁人看着他这张冷俊容颜能觉出他冲动来。
但现如今,怕不是要怒发冲冠为红颜了?
蔺氏考虑完夜玹王府切身相关事宜,才想起琥宝儿的不容易,沈家对外胆大妄为,对自己闺女也不地道。
显然是完全顾着沈若绯一人,把妹妹当成弃子来使用,失忆后给孤身一人推出去承担一切。
蔺氏为刚才那一瞬间对她的怀疑感到惭愧,临走之前还道了歉:“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定然保你安生。”
受害者要是跟着背上欺君之罪的罪名,那将何等的不公。
琥宝儿并未气恼,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乖乖一点头:“好。”
许家人对她改观没多久,下意识疑心她参与欺瞒,也是情有可原。
相识至今才多少时日,谁敢笃定深信对方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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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几日,陆盛珂忙碌起来,缜密布局。
他先是知会了东宫,而后与许家通气,就是为了在保住琥宝儿安然无恙的同时,惩罚沈家,甚至以身做饵吊住柔妃。
在第一场雪降落之前,陆盛珂不声不响的,把沈家双生姐妹互换身份一事透露出去。
荣奎大将军府立即捕获这一消息,他们本就密切盯着夜玹王府,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上心。
不出所料,谭震贺上钩了。
一个明晃晃的把柄递到手上,谭震贺毫不迟疑,即刻奏到御前。
甭管小惩大诫,只要陛下对夜玹王心生不满,他们左右都不吃亏。
自秋狩过后,潘子安一跃成为御前红人,陛下吩咐他办事,彻底忘了谭凌越。
原本这个角色,是谭震贺为谭凌越安排的,可惜被搅和个稀碎。
再说七皇子,狩猎场上尿裤子,丢人闹笑话,如此不经事,自身立不住,柔妃都抬不起头来。
她沉寂了一阵子,急需一场翻身仗。
柔妃巧舌如簧,在旒觞帝跟前一顿说,火上浇油,惹得龙颜大怒。
“他一个大男人,身怀武艺,自己惹下这桩婚事,朕赐婚替他圆了过去,不说反省,竟还心怀不满?!”
旒觞帝一抬手丢了墨玉镇纸,‘咚’的一声磕在桌案上:“他在对朕不满?!”
“陛下息怒,”柔妃连忙捧了一杯热茶上去,轻声道:“孩子大了难免会有自己的想法……”
旒觞帝冷笑一声:“是啊,他们早已长大成人,朕老了。”
一个个都有注意,是想越过谁去呢?
帝王一怒,处置自己儿子也绝不心慈手软,夜玹王被勒令禁足,不得踏出王府一步。
不仅如此,他手中的二十万兵马,正被谭震贺虎视眈眈。
谭家将儿子从西北召回,就是为了替柔妃助阵,谭凌越有过多年的率军经验,正适宜接手。
然而谭震贺的野心未必能如愿,因为半道冒出一个潘子安,犹如拦路虎。
陆盛珂一遭禁足,沈家也跟着被围剿,老老小小捉拿问罪。
欺君之罪,非同小可,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不出两日便飞遍了京城大街小巷,众人哗然。
此前,所有人都说沈家高攀,沈氏女不知廉耻,落水也要赖上夜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