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下去,这件事情不调查清楚,你也不用活着了。”
“微臣……领旨。”
郑频叩头领旨,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全身的每一颗细胞都调动起来,维持着艰难的行走,咬着牙,一步一步迈出大殿。
刚出大殿,就再也坚持不住,只觉得天旋地转,昼夜颠倒。
此时等候在此的内官,忙走过去,扶住郑频,冲着郑频轻声低语:“奉郑丞相的命令,在此等候,请郑大人随我来。”
郑频微微点头,任由内官架着,匆匆离宫。
太安宫内,皇帝望着呈上来的崇州驿馆案的卷宗,眉头紧皱。
案件卷宗写的天衣无缝,裴家二十个护卫的说法互相印证,尤其是那些蒙面刺客死前说的那些话,连同郑频之内都听的真真切切,仵作验尸亦证实那十具尸确系死于大火,逻辑自通,无懈可击。
看似是襄王一脉余孽,为了守住铸钱工坊的秘密杀人灭口,而后又自杀。
可这借口太奇怪了,襄王一脉已全部伏诛,妻妾子女无一幸免,连同部属,姻亲,旁系,共计一千余人砍的干干净净,连根旁支血脉都没留下,再无复仇之可能,那么守住铸钱工坊的秘密是为何?
皇帝又翻了翻卷宗,落到最后,是秦瑞芝的口供,再往后翻,是秦清越的口供。
“秦家两个孩子怎么都牵扯进去了?”皇帝撂下卷宗,脸上顿生疑窦,阴鸷的眸子拧起,这是怒的前奏。
掌事太监忙应道,扯着尖锐的嗓音:“回陛下,刚刚小郑大人说,秦瑞芝救过他的命,在蒲州高家的时候。至于秦清越,老奴听闻他好赌,流连京都各个赌馆,输了半个家底。
此次是与荣国公府的二公子聚赌,输了五千银子,秦将军不肯替他还,一气之下就跑出京都了,估摸着是去蒲州了。”
“这么说,秦瑞芝也随郑频回京都了?”
掌事太监回:“是的,刚入京,就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此刻估计在大理市的监牢里。”
“既如此,就让大理寺卿好好查查他的两个外甥,胆敢有包庇徇私,朕就拧了他的脑袋。”
随后,拂袖而去,在他身后的案桌上还放着一沓的奏章没有批阅。
深夜,小太监将皇帝的口谕传到高府。
此时,高府还灯火通明,议事厅里坐满了人,各个脸上愁云惨淡。
高家四子,长子高诚英是大理寺卿,在京都深耕多年。
二子高诫英是工部员外郎,三年前主动请缨去了奎山修建皇陵,每半年才休沐,如今不在府里。
三子高谏英是沧州司马,亦是不在京都。
四子高谨英刚调任高阳县尉没多久,一家四口住在长寿坊的临九巷。
听闻秦家兄妹刚入京都就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下衙之后就带着夫人来高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