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礼。”韩谌叫了他一声。
“孩子早就有三个月了,没事的……你抱我吧,反正我已经当不了男人了,比起别人,我更想是你。”
韩谌面色凝重,去拿了一件挂在柜子里的外衣,披在岑礼的身上,道,“别这么作践自己。”
“……还是你嫌弃我太脏,不愿意碰我?我过来的时候将自己洗干净了,身上也没有他留下的那些痕迹了……
以前都是他强迫我的,其实我也不想……”岑礼的眼眶红,说话也多了些颤音。
“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凡事都讲究个水到渠成,你现在对我是喜欢,想与我做这种事,还是只因为我帮过你,你要报答我?”韩谌问。
“……”岑礼微垂下眼睑,没有答话。
“岑礼,我当然也想和你亲近点,但要是趁人之危,这样和别人又有什么区别?”韩谌嗓音低缓道。
“……”岑礼的身体颤了颤,“韩教授,我没有觉得你趁人之危……我只是不想,不想再被他影响了。”
韩谌走上前,和岑礼靠得近了些,“都会变好的。”
……会变好吗?
他的手机和身份证都落在宁修远那里了,韩谌给他换了个的手机,这几天都只是韩谌偶尔给他短信,但今天他收到了一条陌生消息。
不用想,他也知道对方是谁。
那人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别以为在外面待了几天,就自由了。
其实岑礼知道,不止是宁修远不会放过他,他自己,也走不出这个怪圈了。
韩谌俯身,吻在了他的额头,低声呢喃道,“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够真正的接纳我,而不是为了报恩。”
“……嗯。”岑礼应了一声。
夜晚岑礼没有回客房了,而是和韩谌睡在了同一张床上,对方没有对他做出太过出格的举动,只是将他拥入了怀里,他的后背感受到从对方胸膛传过来的热度。
入睡之前,韩谌给他端来了一杯适合孕夫暍的牛奶。
对方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丝毫没有在意他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
但岑礼很清楚,自己并不想留下任何和宁修远有关的东西,只是没有医院帮他打掉这个孩子。茻果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还承受过度的性事,导致他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是很好,就算近段时间吃了很多补品,气色看起来好了些,也不过是表面的光鲜。
当房间里的灯光全部都关灭了,他的视线都陷入在一片黑暗里。
许是觉他的身体变僵了,韩谌打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问他,“怕黑吗?”
没有哪个男的轻易承认自己害怕什么,岑礼道,“……没有。”
韩谌笑了一下,“要是害怕,就回过头抱着我,多一个人在就不怕了。”
“……”被对方揭穿,岑礼有点不太高兴。
房间里静默了几秒,韩谌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感概道,“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也能早点照顾你。”要是在岑礼读高三的时候认识岑礼,岑礼就不用承别人的恩情,更不用因此受制于宁修远。
他想,那个时候岑礼脸上应该会少些忧郁的神色,能接受男生和男生之间正常的触碰,不会因为他请吃了一顿饭,还要拿出一半的饭钱还给他,不愿再欠任何他的好,更不会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就连靠得近了都要躲开。
“不是已经认识了?”岑礼问。
韩谌没有再提起那些不好的事,他伸出手,帮岑礼把被子掖得严严实实了,才开口道,“是更早。”
春分过了以后,温度逐渐回升,空气变得暖和起来了。
住在韩谌这里,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岑礼将房间的窗户都打开了通风,然后做一些简单的家务活。
岑礼听见韩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不停振动,对韩谌道,“有你的电话。”
韩谌看见那串号码,眉头皱了皱,他没有将对方加在联系人里,但对于那串数字,他早就记得了。
他走到了卧室,才点了接听。
电话里的人怯生生道,“哥……你已经一个月没有来医院了,爸很想见你。”
“别这么叫我。”韩谌的声音很冷,他初中就从家里搬出来了,对那个男人也没有多少感情,要不是对方在外面乱搞,他的母亲也不会死得那么早。
如今他已经闯出了属于自己的事业,对方的公司就算最后被人瓜分了,也是自作自受,与他无关。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不过去,你难道不应该觉得高兴?少在我面前假惺惺。”
“……”电话里的人,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没有觉得高兴,只是你很久没有回家了,我……”
后面的话,余简没有说出口,不然要该被对方嘲讽了。
从小他就觉得,哥哥很优秀,每次考试也都是班上的第一名,但是他太笨了,不论母亲给他请了多少家教,他的成绩还是提不上去。
他是随着母亲到韩家的,日子也比以前过得宽裕了许多,母亲时常要他去讨好继父,他更想和哥哥多说几句话,只是每次他过去,都会被撵开。
后来他才木讷的觉察到,对方好像很讨厌他。
“以后别给我打电话。”韩谌沉声道,而后将电话挂断了,若不是对方骗他病危,上次他也不会去医院里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