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伊塔尔多魔女!”
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异能从两人交握的掌心散出来。
紧接着,水溶花的右半边脸生了恐怖的变化。皮肤溶解,布满血斑,仿佛被腐蚀一般裸露出怪异骨骼;右半边身体急剧变异,肌肉呈现出血红色,密密麻麻的血管像金属锁甲一样覆盖在手臂和右腿上。
与此同时,她完好的左侧面孔也生了明显的改变,妖冶迷人、艳光四射,卷曲的红色长垂到腰际,仿佛血海里茂密的海藻;无数复杂花纹在她的左半侧身体延伸,像某种古老的护身符,蔓延到左臂、左腿甚至左眼瞳孔。
这世上没人能逃过左半边魔女的致命吸引力,但同时她的右半边身体又能让所有人心胆俱裂。
美艳与恐怖的极致结合。
伊塔尔多魔女。
“啊……”魔女如释重负,出一声撩人的呻|吟。
沈酌立刻要松开两人交握的手,却被她一用力抓住了,继而如艳丽的毒蛇一般依偎而上,指尖轻轻抬起沈酌的下巴:
“你想我了吗,沈监察?”
紧接着她俯身一贴,妩媚的面颊几乎贴在了沈酌脸上,笑容挑逗充满暗示:“如果你让我自由,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没有人的地方,我可以让你感受到很多很多的快乐,以及——”
她话音一僵。
一枚小小的银色控制器出现在她眼前,沈酌冷冷道:“以及很多很多的高压电。”
哐当一声撞响,伊塔尔多魔女迅后退,差点撞翻了桌椅。
“人类!!”她咬牙切齿拉扯自己脖颈上的金属项圈,然而不论如何都扯不下来,只能恨恨盯着沈酌,血红眼珠里闪现出不加掩饰的恶意:“总有一天我要让这项圈锁在你自己的脖子上,总有一天——”
沈酌一哂:“外头那么多进化者都想把这项圈套我脖子上,那又怎么样?他们只能想想。”
“……”
“把三年前这间屋子里的场景重现出来,别让我命令第二遍。”
白晟扭头小声问陈淼:“你被电过么?”
陈淼捂着项圈一脸震惊:“怎么可能,我这么温顺听话!”
“……”
伊塔尔多魔女含恨盯了沈酌一眼,抬起血红怪异的左手按在钢丝床上,沙哑地念了句什么。
那音十分晦涩,仿佛是某种古老失传的咒语,或者是从未在地球上出现过的语言。
紧接着,时空倒流的画面如洪水般呼啸而至。
焦黑墙壁复原,龟裂地砖弥合,破碎的玻璃窗奇迹般自动关好;眼前一切都恢复到了三年前大火未生时的状态,屋内光线昏暗,散出劣质消毒水的气味。
钢丝病床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是个十分削瘦的男子,似乎还很年轻,但长年累月的昏迷让他脱了相,面容干裂枯朽,鼻间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已经看不出他本来长什么样了。
白晟微微眯起眼睛:“难道他就是……”
“荣先生。”沈酌轻声道。
顺着沈酌的目光望去,钢丝床栏边夹着一张床头卡,姓名那栏用圆珠笔潦草地写着——荣亓。
白晟一手吊儿郎当地搭在沈酌肩上,俯身仔细打量那张床头卡:“……这兄弟有点惨啊,乡村卫生院的治疗条件不太好吧。他这是得了什么病?植物人?不会脑死亡了吧?”
沈酌刚要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众人身后响起一道陌生的、笑吟吟的声音:
“你猜这位倒霉仁兄得的是什么病,傅琛?”
——傅琛。
仿佛一道无声惊雷,沈酌瞳孔遽然扩张。
他瞳孔幽黑得寒,白晟清清楚楚感觉到掌心下那瘦峭的肩头一瞬间就绷住了。少顷沈酌缓缓回头,三年前的傅琛正站在病房门口,穿越了生死与时光,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室内一片死寂,人人都惊呆了。
白晟皱起眉头,按了下沈酌肩膀,在他耳边带着安抚和提醒:“沈监察。”
三年前的傅琛背对着门外天光,但仍能看出五官非常俊朗,是那种走在校园里会吸引很多注意的长相,脖颈上戴着一个标记s的金属圈。
“不感兴趣。”他抱臂打量病床片刻,挪开了视线,“走吧,苏寄桥。我约了沈酌晚上九点在机场见面,再晚要迟到了。”
一道纤细人影从傅琛身后转了出来,赫然是个美少年,声音柔和悦耳,仿佛才意识到什么一般抱歉地“呀”了声:
“怎么办,傅哥,沈学长要是知道了我俩单独出来,不会生你的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