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话,都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虽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我完完全全能够听得出来,为何刚才那四位佛爷会在见到他时如此恭敬害怕,仅仅只是这几句简单的言语……
就让人心头寒。
更遑论,最后那句务必自刎谢罪?
我不知晓爷爷是如何收拢他们人心的,但显然费了很大的功夫,否则不至于提到“谢罪”二字。
左丘陵倒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趁此机会在我耳边开口道:“拿了黑棋的人,要去解决那些不愿意听话,还浑身反骨的江湖势力。”
“拿白棋的人,则要替你作说客,拉拢那些只想浑水摸鱼,捞些好处和赞名的押宝之人,同时驱逐一些阴晴不定,既没有胆魄,又没有底气的中立者。”
“南北两地江湖的未来,就在这二字之间。”
“猜猜,是拿黑棋的多一些,还是拿白棋的多一些?”
我拿不准。
自然也没法给出答案。
但很快,眼前的这些好汉们,便一个个开始有所动作。
五大三粗,穿着农民服装的那位,笑呵呵说道:“那老子就第一个来了,种了这么些年的田,总得施展施展拳脚,才对得起自己。”
“这黑棋,我先拿一枚。”
动作,很快。
余下的梁山好汉,自然也是马不停蹄,往外站了出去。
我们就这样在后方,一个个看着他们将黑白二子拿了个干净,莫离便轻声细语,在我耳边点数,一个个算下来,黑白竟然各占一半。
“有趣,有趣。”
左丘陵显然也算了下来,他笑了一声:“既然如此,走,少主,跟我上桌,最后再用你爷爷当年的谶言点一点他们,此事便可大开。”
推开人群,我们来到正中央。
“将令牌拿出来。”
身后,便是宋江的声音。
我搜索一番,从口袋掏出了那枚古朴令牌,上面写着“梁山”二字。
“王老天师当年定下的歃盟令在此,诸位今日执棋之举,便是认可此令之存在,如若要反悔不从者,自剐双眼,亦或自断双手,归还当年王老天师的恩情,便可离去。”
“此话我只讲一次,若行事之后,存有逆反之心,王老天师种下的因果,绝无挽回之可能。”
现场,无人作声。
“好。”
“看来无人想反悔。”
“少主,你可有其他意见?如若没有,便叫这京城的江湖,是该动荡一番了。”
宋江的声音传来,我怔了怔,随后抬起头来,看着这一百多个形形色色的“梁山好汉”,想了想方才缓缓开口道:
“敬谢之情,无以言表。”
“但讲句实话,不管我爷爷当年给予了诸位何等恩情,其实也与我这后辈无太大关联,诸位今日愿意千里迢迢踏足此地,便算是还了爷爷的恩。”
“难道非要为了所谓的恩情,就该把诸位的性命不当回事,就理所应当的叫诸位去卖命,做不到便要你们承受因果?”
“恕我王黎直言,我做不到这一点,更非这样的人,我想爷爷当年立下的那些规矩,也只是因溺爱于我,怕我不成器,不思进,方才出此下策。”
“爷爷在世之时,便教我诸多道理,尤其是不可强加命运于他人。”
“所以,我不说些自欺欺人的客套话,既然我王黎也是江湖中人,那便用江湖的规矩来——”
我起起桌上的酒杯。
莫离顺手给我倒满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