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大汉冲出傀儡,遭遇剑阵攻击时,另有三道人影也从傀儡体内遁飞出来。
其中有位白头翁手握一柄短弓,他身形骤一显露,张弓就开始箭。
铿!
随着弓弦的振鸣声响起,箭矢一飞冲天,抛落洞门处的方家剑阵。
这支箭矢完全是真气凝结而成,飞至半空时,忽然分化出十余枚箭影,形成流矢箭雨,把方家剑阵全部覆盖。
可惜箭雨未能落地。
白头翁现身一刻,尚未张弓,方贤辅头顶的灵舟已然腾空。
舟身瞬息膨胀,扩涨成十余丈长的庞然大物,横悬在方家剑阵上空,宛如一层铜墙铁壁,把洞门处的修士全部保护起来。
等箭雨坠落,全部射在了舟面。
此舟通体水纹,就好似清水凝聚而成,箭雨落在上面,出哗!哗!的溅水之音,也如雨落湖面,虽然掀起了片片波澜,却也在转眼间平复如初,箭过无痕,半点创伤也没有留下。
白头翁一箭射出,毫无效果,赶紧就地一转,召唤血云缠身,再次把自己隐藏在云中,同时拉动弓弦,瞄准半空的墨龙双目,箭爆射,试图击碎龙目。
另一边,他的两位同伴却没有动攻势,从傀儡里出来后,飞快的祭动防身宝物,在肉身外连续加持防护圈。
不过此时,方家剑阵已经再次动,洞门处的十余位少年,瞄准其中一位穿着金甲的中年修士,指挥十余口飞剑,在半空回旋一圈,齐头并进,刺向金甲修士。
“来吧!”
金甲修士朝着飞剑咆哮,他气度骁悍,对自己的防御也颇有自信,心想那十余位少年都是半大孩子,修为普遍处在练气初期,他们的飞剑威力能有多厉害?
结果等飞剑刺到身上,他才知道厉害程度,已非他能承受。
飞剑连珠猛刺,轻易穿透金甲修士面前的精钢盾牌,又刺碎体外的银色光圈,扎穿他的贴身金甲,没有阻隔的穿胸过去,直接收割了他的性命。
他附近的同伴瞧见这一幕,脸色霎时变的惊恐万状,急声朝血云里的白头翁喊话:“伏荻子,这些飞剑到底是什么来历,威力怎么如此强横?”
伏荻子回道:“那是凉国尚方城的刺剑术,单独一剑没甚么威力,但如果连珠齐,威力越刺越强,他们十几人布置剑阵,施展的飞剑连刺,除了钟鼎才能挡住!”
他现身一刻就射箭攻击方家剑阵,就是想打掉这群具备瞬杀能力的御剑少年,结果被方贤辅的刻舟鼎所拦截,迫使他不得不去攻击墨龙。
但墨龙防御坚不可摧,他连三箭,半点箭痕都没有留下,这让他断定,墨龙就是‘画龙鼎’与‘点睛钟’的本尊合璧而成。
如果真是钟鼎合璧,那他无论如何也攻不破,他翻盘的唯一机会,就是去射杀掌鼎人。
想到这里,他目光一转,瞄准方独树,张弓就是一箭,也不忘给附近的同伴喊话:“施道友,那个驱使春蚕丝的修士才是他们的核心,杀掉那个人,咱们就有活命希望……”
结果他话未落音,耳边忽然传来惨叫声,他转头一看,施道友已经被十几口飞剑钉死在了地面。
这十几口飞剑杀死施道友后,忽然兵分两路,一路朝他飞来。
另外一路撤回到洞门处,一口接一口垂悬在方独树身侧,转灯一样围着方独树,结成一道圆环剑盾,把方独树严密保护起来。
原本站在方独树左右两侧的殷觉与杜媛娘,听见白头翁伏荻子的喊话后,各自踏前几步,并肩站到了方独树前面,充当了方独树的人肉护盾。
方独树瞧见这阵势,轻轻一笑:“你们不要紧张,那老小子没有本事射杀我,他释放的冷箭,连我三哥的刻舟鼎都穿不透。”
周围修士俱是莞尔。
方贤辅与方琼英不禁侧目,朝殷觉与杜媛娘多瞄一眼,心想他们让方家剑阵去保护阿七,这是族人分内之事。
过去参加大战时,谁是方家的核心主力,族人都会舍命保护,只要核心不倒,胜券就能在握。
但殷觉与杜媛娘这两個外姓修士为什么也不要命的给阿七当挡箭牌?
这其实是因为两人都已经打算脱离五缘城,投奔到方家麾下。
两人做出保护方独树的舍命举动,这是一种效忠的姿态。
虽然,两人这么做是被迫之举,毕竟方家准备长期隐居蛇蟠界,这场战事结束后,肯定不会释放两人离界,与其被迫接受要挟,不如主动投靠。
主动投靠的好处在于,两人可以在方家进行豪赌与下注,如果将来方家再度复兴,重新获得掌城权力,拿到朝贡资格,那么两人在方家的地位将会然显贵。
这种起于微末的地位,绝对不是一般客卿能够比拟,所以投靠方家进行押注,未来收益极其高昂。
当然风险也非常大,任何一个修仙世家的崛起,全都伴随着数不清的血腥征伐,留在方家,肯定没有待在五缘城更加安逸。
但两人此刻的处境,已经没有比投靠方家更好的选择了。
两人都不是扭扭捏捏之辈,一旦做下决断,就会果断表态,并全力以赴,这也是他两人愿意充当方独树挡箭牌的根本原因。
“来而不往,非礼也!”
殷觉见白头翁伏荻子对方独树放冷箭,张弓开始还击。
目前的战场上,只剩下伏荻子一人在孤军奋战,他神通无论再强悍,也仅仅是练气期修士,面前十数位同阶的围攻,他绝无翻盘的可能。
况且围攻他的修士里,单独把方独树拎出来,他都未必能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