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明日到渝州送姑娘一份大礼便是”杨宸将剑收回了剑鞘,又补了一句:“今日且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北上渝州”
月依也将自己那柄未开锋的短剑,收回了镶着宝石还用金银为底的剑鞘。
“我能自己选吗?”月依问了一句
“不能”杨宸说完,悄咪咪在去疾耳边说了句:“怕个啥!若不是你撞开,就算没开锋,还真使了全身气力,抵得本王生疼!撞得当为一贺”
可不凑巧,月依只听到了这最后一句。
一把将杨宸从后往前撞去,原本身上铠甲未染一点尘土,可如今结结实实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你!”杨宸大喝。
“殿下送了臣女一份大礼,臣女自当谢恩!”说罢,躬身双手举于前行礼以示谢恩。
军驿又骤然回到那处宁静,至夜深方有数骑北上。
一骑自播州北上,传令渝州:“楚王殿下明日便至渝州南城,殿下有命,渝州文臣武将,出南门而迎”
到底杨宸在这播州只与他孙邈有过交集,朝廷自然会先楚王殿下先知道这悖逆骄狂的举动。
一骑自郡守府而出,直往京城杭家:“事已成,孙邈可杀”
事办完了一半,等杨宸入京被朝廷训斥之日,孙邈的死讯也该传至京城加一把火了堂堂大宁郡守,忧心藩王报复而自尽,可真是好威风的楚王殿下。
军驿之外也有两骑,皆往北而去长安,一骑是飞鱼服锦衣卫,受城门之上的书信,入京奏事,每至百里则换乘一马。
一骑全身黑甲,在夜里疾行往渝州,再由渝州的接信之人自行安排入皇城东门内侧的影卫衙门。
二者讯息,大同小异,大同之言皆是:“殿下至城门而返,未有一骑入门”小异是锦衣卫有言:“邈,有害殿下之意”
直属陈和辖制的影卫则是直言:“南诏月依,劝返殿下,另,孙邈其后,杭家恐害殿下,盼多予人手,护卫殿下北上”
区区一个郡守,因心中那一点对杭家的感念之心,生了歹意,心心念念就算阴了这陛下所不喜的楚王殿下,也不会有谁追究。
相反还能卖杭家一个人情,他日借杭家之风,扶摇直上,平步青云。可有了那歹意之时,便注定了结局是无命。
其余三王根基已立,难以动弹,就这杨宸一人成了他杭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杨宸若无,杨宁为陛下幼子自然也能做统兵在外的亲王,而非守在富贵乡的太平王爷。
人这一生,总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富贵不够,还想着权势,有了权势不够,还要为子子孙孙谋个百年大家的声名。
京城杭家,身为外戚,又是九皇子殿下杨宁的舅父,还是二品兵部尚书。
怎会蠢到如此着急要对杨宸动手的地步。两日后收到讯息的陈和,在那长乐宫内,有些困惑。
亲王返京一事,皆有陛下诏命,影卫精锐皆出护卫。除了辽王见了一个长安的客僧,皆是无事。
独独这楚王殿下,刚刚离开封地,就有了这些事端,叫陈和怎能安心。
夜里的熟睡的杨宸自然是不知今日这小插曲一般的重开城门之事,竟然让一夜之内播州的各方暗哨,齐齐浮出水面。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播州郡,卧虎藏龙,兵部尚书,朝廷勋贵,锦衣卫,影卫皆有耳目顺着诏楚王返京的风声,潜匿入城。
而那素有大宁西南第一城的渝州,各方势力耳目,只会更多。
除了永文帝杨景,勋贵中的宇文家,其余之人,都视这杨宸为一盘好菜了,一个被自己父皇素来不喜,派到定南卫救火的楚王。
一个连封号,都是当今陛下心中隐刺,根基不稳的楚王。注定了,有人不敢下注押宝,注定了,有人将身家押在了杨宸九弟,杨宁身上。
这条北返之路,杨宸注定了要走得辛苦些。
天明之后,一行人即启程往北,直赴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