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逃出生天的杨宸载着月依没有只顾着从直道一路狂奔向北,毕竟那个身手狠辣的年轻女刺客连副统领都是片刻之间取了性命,最后的十骑,或是也难挡其片刻。
又不知前路还有多少,是否也有埋伏,故而杨宸转了马头,骑着乌骓弃了直道向一侧的山路奔去。
没听见月依的声音,只能在纵马狂奔之时隐隐感到腹部月依的双手抱的力度渐渐轻了些。
“再坚持一会,等逃出了这片林子,就能活命了”
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握鞭,两眼认真瞧着被这山路的弯弯绕绕坑坑洼洼,生怕不知何时就骑到了悬崖边的杨宸没有回头看看身后是否有追来之人,也没有瞧见此时的月依右臂血流如注,将那铠甲给染成了猩红。
可渐渐还是听到了马蹄的声音,乌骓马载着杨宸一人,身后之人是无论如何追不上的,可刚刚遭了战阵,还连着撞了几次人墙给杨宸解围,又加了个月依。如今也是隐隐有些不逮的情形。
“后面有人追来了,殿下,让臣女下马再杀他几人吧”
“今日他们要的是本王的命,留你也无济于事,抱紧些,咱们不走山路了”随即又调转了马头,直接纵马进了密林里。
进林未过多久,又听到林子隐隐传来的马蹄声。
“下马,让乌骓帮咱们引开他们”
杨宸刚刚下马,就立时把月依从马上扶下,又将乌骓马向反方向一拍,马儿就犹如通了人性一般向林外冲去,引开追杀之人。
杨宸拖着月依,一瘸一拐的往密林中走去。
这面的去疾在军驿里等来快半个时辰,仍是未等到杨宸,也有了一种莫名的忐忑不安。
“是有何变故?”
实在按捺不住就拖着刚刚到驿站才服下了解风寒之药的病体,往回走去。
除去王府的侍卫,驿丞也害怕是不是有什么变故,遣了十人队随行。
二十里外,瞧见了一场惨剧:
一百余王府侍卫皆死,仅存的几匹重伤战马依靠在尸旁没有离去。
这直道从北往南由高处往底,横七竖八躺了七八百具尸身,残肢断臂,腹中肠胃,散落一地。
“你,去告知驿丞,派人来此,另派骑卒去最近的关城通禀:殿下遇刺,卫军全没,生死不明!”
去疾年纪只见过几次战阵的场面,望着可眼前的场景没有慌乱手脚已是难得。
“你们两人守在此处等驿丞,其余人,上马跟我找寻殿下!”
“诺!”
这十人队此时除了听命去疾,也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殿下!”
“殿下!”
呼喊之声在几人的大喊下传响山野,林子里也慢慢有了飞禽走兽闻声而惊的响声。
驿丞听闻,顿时瘫软了下去,在自己驿站外十余里处行刺当朝亲王,自己却连半点风声都没听见,若真是楚王有个好歹。
别说这没有官阶的帽子,身家性命都不够赔的。
被身旁人扶起,强装作镇定,开始调动起来。
“你,去横岭关通禀此事,要独孤将军派人来!”
“你,马上按紧急军情传入京城!”
所谓紧急军情,就是若感疲累,遇驿站则换人换骑,五十里一换,明日早上就能传入皇城。
“其余人,除了杂婆,全都给随本官去找殿下!”
“诺,大人!”
这在鸡鸣驿,马嵬驿的盛名下的寻常小驿,一个极少人知道名悬泉驿的山间小驿,却见证了大宁开国以来,第二桩刺杀当朝亲王的事。
数骑纵马北返在今日的结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