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还在教他挣扎着,于是他做出不服气的样子,道:
“儿臣与顾霜遇刺一事,一夜之间便被传得满城皆知,这传话的人,不知道是怀了什么歪心思……”
“你别管这话是怎么传出去的,事已至此,朕无论如何都要给顾家一个说法,”皇帝对于他的指责熟视无睹。
南祁心里笑得讽刺,可这场戏既然已经开场,那他就还得唱下去。
“儿臣与顾霜清清白白,不知道父皇想要给顾家何种说法?”
说罢,他双目已经染上了一层水雾,好像已经是委屈至极,道:“儿臣与那顾霜的婚约本是母后解的,儿臣万万不敢做那忤逆父母之事。”
“你还敢提你母后!”皇帝向他扔去一块镇纸,不偏不倚的砸在他头上。
他只觉“嗡”的一声,便感觉到额头上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铁锈的味道和温热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熟悉,让他一瞬间有些怔神。
正在这时,南燧开始循循善诱道:
“现下并非是父皇不相信太子与顾小姐的清白,而是京中众口铄金,父皇与皇兄若是不给顾家一个说法,不光顾家小姐的姻缘往后势必坎坷,就连皇兄您的名誉也会受到非议,皇室的清誉更是会受到影响。”
“三弟既然对于皇室清誉如此看重,不妨就劳烦三弟迎娶顾霜?”
他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南燧,脸旁的鲜血如蜿蜒溪流一般缓缓流下,让他看起来似人似鬼。
“你混账!”皇上从上座扔下一个茶杯,“霹啦”一声碎在他身边。
“事已至此,娶不娶顾霜由不得你!”
“父皇!”南祁对着皇帝磕了一个头,“儿臣恳请父皇三思。”
他觉得自己的理智正随着额上的鲜血在一点点流逝……
这是最后一次。
若皇上坚持,那他就随了自己的心意。
皇帝没有回话,大殿里一片安静,让他下意识的有些紧张起来。
片刻之后,他听到上座的人叹了一口气,道:“朕相信你昨晚与顾霜二人清白,也知道这事儿是委屈了你,可是此时事关皇室清誉,你身为太子,必要有所妥协。”
来了。
这是天意,他心中想道。
“父皇,儿臣倒是有一个主意,”正在这时南燧却又开口了。
“太子皇兄虽说要娶顾家小姐,可是京城众人皆知这顾小姐性格顽劣,实在是难当太子妃大任。若是殿下以侧妃之礼迎娶顾小姐,既可以躲过京中悠悠众口,殿下日后若是不愿,也不用和顾小姐朝夕相对。”
皇上听罢点点头,却附和着这荒唐的提议道:
“你若实在不想娶顾霜为太子妃,事情又已经生了,那便以侧妃之礼将她迎进门,养在府上,你也不缺这一人的吃食,她也碍不着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