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原来你要种的是树妖,真是佩服,佩服!”三人中少了一人,我只有跟老黄继续寻觅植树良地。
树苗与树苗的间距不能太小,土地要黝黑而肥沃。
我们俩一边热热闹闹的聊天,一边四处打望,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一处开阔空旷的偏僻之地。
&1dquo;这里能种树吗?”我遥望着远方忙碌的学生,他们在山坡上便成了一个个晃动不停的黑点,&1dquo;我们俩好像走太远了,出了老师指定的范围!”
&1dquo;既然是栋梁,怎么能跟那些碌碌之辈长在一起?”老黄似乎还当真了,四下勘查一番,指着脚下的一处长着嫩草的土地,&1dquo;少奶奶,翻下土,看看肥沃不肥沃!”
&1dquo;你自己为什么不动手?”我向来是出名的懒惰,一把夺过他的树苗抱在怀里,&1dquo;要翻自己翻!”
老黄一向精力充沛,无处泄,拿起铁锹,一锹就插到了潮湿的泥土里。
&1dquo;怎么样?”我好奇的问道,&1dquo;叫你翻土,你倒是翻啊?”
&1dquo;嘿嘿嘿,还不是一般的肥沃!”老黄朝我奸笑两声,眼睛眯缝得几乎找不到,&1dquo;地底下好像有东西!”
&1dquo;真的假的?”这下我也立刻来了精神,拿起铁锹,跟着掘起土来。
老黄说得没错,铁锹一插到泥土里,马上就能感觉到碰上了什么硬硬的东西,看样子似乎是个盒子。
在这荒山野岭,春草丛生的郊外,怎么会有东西埋在地下?这事蹊跷无比,顿时令我们好奇心大,三下五除二地把土挖到一边。
渐渐褪去泥土的遮蔽,那个东西暴露在白晃晃的阳光下。
那是个肮脏得看不出模样的木头盒子,似乎有些年头,连上面的簧扣都烂得不成形状。它静静的躺在黑色的泥土中,沉默而憔悴,仿佛长久以来,一直等待着什么事情的生。
&1dquo;这里面会是什么?”老黄也顾不上他的&1dquo;擎天柱”了,伸手把那个盒子拿出来,在耳边晃了晃,里面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1dquo;别打开,看样子不是好东西!”虽然盒子没有打开,但是我那灵敏的直觉作祟,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
&1dquo;能不能是金子?”
&1dquo;能是才怪?装财宝怎么能用这种容易腐烂的木头盒子?”我一把躲过他手中肮脏的木盒,远远的扔到了一边。挥汗如雨的把那个坑扩大加深,把&1dquo;擎天柱”埋了进去。
最后为了让它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老黄还拿出随身携带的变形金刚贴纸,郑重其事的贴在了树干之上。
然而就在&1dquo;擎天柱”长身玉立,迎着春风招枝展叶的时候,微熏的春风就送来了班主任气极败坏的呐喊,&1dquo;黄智仁!陈子绡!你们俩给我回来!谁让你们把树种那么远的?咱们班的任务都完成不了!”
呜呼哀哉!
我们俩望树成精的愿望刚刚起步,就夭折在千树一面的素质培育的邪恶大手之中。于是我们不得不垂头丧气的把树苗又挖了出来,当着脸色铁青的班主任的面,把它种在了指定地点,与众多庸碌之辈比肩而立。
&1dquo;这、这是什么?撕掉!”老师指着树干上花花绿绿的贴纸,几乎气绝。
我们又不得不可怜兮兮的撕掉贴纸,挂上了写着我们俩大名的牌子,还题上了两句肉麻得要命的话。
当然,老黄不敢写要它将来做拯救地球的革命领袖。
我也不敢写什么&1dquo;长成妖孽,方是树中精英”之类的话。
最后我们只写了:希望小树像我们一样,在祖国的花园中茁壮成长,成为国家的栋梁!
其实如果能把最后的&1dquo;栋梁”二字换成&1dquo;废材”,这句话还是十分中肯贴切,一点也不虚伪做作的。
一场浩浩荡荡,意义深远的植树运动,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束了。回去的路上,学生们都疲乏至极,完全不似来的时候那么活蹦乱跳,车一启动,就几乎全都东倒西歪的进入了梦乡。
而连考试都会打盹的老黄,居然难得的面脸带笑,还夹杂着一丝偷到了香油的老鼠似的雀跃表情,埋头摆弄着什么。
&1dquo;老黄,你在玩什么?”我好奇的探头去看。
&1dquo;还能有什么?木偶呗!”老黄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灰扑扑的东西,递到了我的面前,&1dquo;看,好不好玩?”
&1dquo;哇——”我一看到这个木偶,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尖叫一声,差点坐到了地上。
因为那木偶没有五官,面平如削,整张脸上只有两个黑洞洞的鼻孔,竟与梦中那些可怕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1dquo;你怎么啦?吓我一跳!”老黄似乎怕我死得慢,双手并用,很快又从书包里掏出了另外四个长得一样的木偶,&1dquo;看,还不止一个!”
&1dquo;老黄&he11ip;&he11ip;”我望着他的蠢脸,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1dquo;你是不是把那个盒子打开了?”
&1dquo;都挖出来了?干吗不打开?可惜没啥宝贝,就这几个破玩意!”老黄不以为然,把几个木偶小心翼翼的收到了书包里,&1dquo;对了!刚才听那几个老师说,咱们学校种树的那个山坡,以前长着一片茂盛的树林呐!”
&1dquo;你说啥?”我刚刚褪去的冷汗,还没等晾干,便又浩浩荡荡的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