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为什么在她噼里啪啦倒豆子说与他无关的事情时,他耐心听着,还义愤填膺;
比如他们明明不熟,一问一答之间却像早有默契;
比如他配合她开房、上床,细细想来,他们那次真的和谐得有些过分;
比如他问她,这么多年有正眼看过他吗;
比如他从没否认喜欢她,还老添一个定语“很早”;
比如。。。。。。比如。。。。。。太多比如了。。。。。。
秦甦想着想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肚里这个小色女真的很过分,她只是把眼睛借给她看帅哥,结果这丫头居然无耻地用它流口水。秦甦掖掖眼泪,算了,为母要大度,小孩子本来就口水多,原谅她吧。
*
石墨停妥车,进门跟长辈打了声招呼,转身就往星星月亮咖啡店走,从小弄穿过去,是一条捷径,就两三百米的距离。
他在本校念的大学,加之从小在学校长大,对这里很熟。
可以非常肯定地说,这里每一株草的祖祖辈辈都被他踩踏过。
当年心比天高,他没把这所学校放在过眼里。轮到高考失利,只能硬着头皮念。周围老师的孩子也都不优秀,差一点的连本校都考不上。这一点似乎是定律。都说优秀的教师其子女成为杰出人才的比例远低于其它阶层的知识分子。石墨心想,他的孩子跟教师家庭应该是没有相关性了。
走到落地玻璃前,石墨一眼扫见了擦眼泪的秦甦。
他迅推门进去,顺着她的目光,皱眉往柜台看去,“怎么了?”
秦甦的肚子又动了一下,她赶紧别开脸,两手竖起挡住余光,“我正在给宝宝做胎教。”
石墨现在随身带纸。
他推开校园咖啡厅里的粗劣餐巾纸,抽出自己的纸巾,送到她手边,“你眼睛下面沾了片白色碎屑。”
她惊呼一声,赶紧接过纸巾,“完了,妹妹要伤心了。”她在那个店员小哥眼里没有漂亮形象了。
石墨蹙眉,“为什么?”
她吸吸鼻子,告诉石墨,看到小哥的瞬间,妹妹就动了一下。然后她就被妹妹操控了,只能坐在这里看帅哥。他一会低头玩手机,一会打单子拿计算入账,抬头时还会与她对视一眼,害羞笑笑。说到这里,秦甦对石墨强调,“对视时,肚子的小家伙明显有活动感。”
秦甦两眼放光,激动地拉住石墨的手,使劲摇动,压低声音兴奋道,“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好奇妙!”
石墨偏头看了眼那奶白的小男生,年纪二十左右,确实年轻。
他拉开她的手,“回去吧。”
门口铃铛叮叮咚咚,又有学生客人进来了!竟然还是个帅哥。
她哇了一声,“这个学校帅哥好多啊!”
“老校区都是理工专业,所以男生多。”
“不过这个没有营业员小哥帅,”这个个头不行,背没挺直,气质差了点。她挤挤眉,“你不觉得妹妹眼光很好吗?”
石墨语气冷淡,“一般。”
秦甦故作不解,睃他一眼,“是吗?”她两手撑脸,风骚的杏眼尤带红肿,暧昧地冲他挑眉,“可是你进来的时候,妹妹也动了一下。”
石墨眼里闪过笑意,又很快掩去,拉过她的手正色道,“走吧。”
“等等哦,我帮妹妹给小哥留个纸条。”
石墨:“。。。。。。”
咖啡店里有心情记录本,她拿了只荧光彩,撕了一页,认真构思纸条内容。
“你说我写什么好呢?”
石墨:“。。。。。。”
“我就写,‘你好帅,我喜欢你!’”她问,“可以吗?”
石墨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当他认可了,下开始写。一边写,一边说,“我高中也写过纸条,当时觉得还挺浪漫的。就是那个男生一直没有给我回应,可能是我没抓住好的表白时机,有点可惜。。。。。。”她鼓鼓嘴,直起身戳下感叹号,“所以啊,我以后有了宝宝,要教她该表白时就表白,该推开那扇心门就推开那扇心门,哎,妈妈没有别的本事,除了漂亮,也只有勇敢可以遗传了。”
说罢,她摊开那张纸,怼到他眼前,“写的怎么样?字好看吗?”
秦甦的字是典型的外文系女生的字,整体往右斜。石墨说还行。
还行?那就是不行!
秦甦又看了一眼,不满意地往他手边一推,“不好看,我重写!”说着,又从本子上找了张空白页。
撕下纸,手腕很自然地压上页脚,她说:“我和他写了好多纸条,少说几千张应该有的,多是这种临时撕下来的,有时候上面还有一半数学题,”她抬起头,朝他害羞地笑笑,“但是好可惜,我都没留下来。”她有点丢三落四,这种纸条就算保留两天,过几天也会随什么东西一块失踪。被认真保留的,只有最后一张。上次,也被她丢掉了。
她又写了一遍“你好帅,我喜欢你”,送到他眼皮子底下,“这次好看吗?”
石墨看了看手边这张,又看了看眼前这张,清清嗓,“有点往右斜。”
“是吗?”她定睛一看,还真是,“法文写多了。”
她又把纸条废弃,往他手边一推,“那我再写一次,你等等我哦!”
荧光墨水不足,她摇了摇,哈哈气,写到一半还是断掉了,她用力坚持写完,状况有点惨不忍睹。她苦脸,“这样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