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季已经穿好衣服,整整齐齐地,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慢慢地下楼。大概后面还是受了伤,偶尔蹙起眉,又压抑着痛楚,把淡如远山的眉缓缓松开。
几个人看着他到了面前,都觉得极不真实。
但这个极不真实的张季却真的拉开椅子,象从前一样直着腰坐了下来,除了脸色苍白中带着烧的chao红外,似乎什么都没变。
慕容惟忍不住对他说,&1dquo;阿季,我不是和你说留在房里吗?饭菜等一下我会送上去。”
莫翼最早回复常态,开始享用面前的热菜,冷漠地笑着,&1dquo;人都下来了,你还要赶他上去?”把管家召过来,吩咐他&1dquo;把给阿季做的稀饭端过来。”
慕容惟问,&1dquo;阿季,你还好吧?这样坐着会不会疼?”
莫翼说,&1dquo;有什么不好的?都能走楼梯了。虽然是第一次,昨晚也没怎么弄伤,慕容,你不相信自己的技术,也应该对我的技术有信心。”
慕容惟简直忍无可忍,正色道,&1dquo;阿翼,我在和阿季说话。”
&1dquo;你和他说话,他会答你吗?”莫翼转过头,隔着无动于衷的张季,温和地笑着对慕容惟说,&1dquo;我是怕你有问无答,一个人太尴尬。”
加了碎rou末的稀饭,其实早就煮好了,放在那里等着晾温一点再等慕容惟端上楼。现在管家拿过来放在张季面前,冷热刚好入口。
张季默默听左右两人一句递一句,自己拿了勺子,慢慢地吃。
乐澄在饭桌对面古怪地端详着他,目光难以抑制地盯在那两片缓缓开合的唇上。
单薄的唇色并不漂亮,仍然略微肿着,还带着被牙齿咬出的伤痕,可是竟异常诱人,坚定而妖艳。
安棱再也想不到,张季被彻底上了之后,竟然还能这么倔qiang的继续闷死人,打量着张季默默进食的样子,好像脖子被谁捏住一样难受,越想越烦躁。充满中xing美的脸庞沉下来后,忽然咧开一个恶意的微笑,懒洋洋开口问,&1dquo;阿季,被开苞的滋味怎样?莫翼厉害,还是慕容厉害?慡到没有?”
他问得极端rǔ人,张季进食的动作忽然停了,抬起头,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安棱。
张季的目光并不犀利,只是淡淡的,可那点瞳子里剔透到极点的黑,能在一眼内把许多人慑住。
安棱接触他的目光,qíng不自禁一凛,电光火石间,张季已经把面前的稀饭毫不犹豫地整碗砸了过来。
可惜他体力严重不足,瓷碗只砸在安棱面前的桌面上。
哐当一声,碎瓷片和黏糊的微热的稀饭在桌面炸开。安棱猛然往后一缩,无法完全避开爆炸范围,立即手上,袖子上,裤子上,衬衣胸口上都溅了不少。
手背还微微刺痛,他低下头,看见一片小小的白瓷片扎在rou里,血正往外渗。
张季这一下如兔起鹘落,gan净利落,哐当一声之后,整个饭厅奇异地安静。
张季冷漠的表qíng里浮现一丝满意,清楚地说,&1dquo;现在,就有点慡了。”
安棱眼都红了,跳起来隔着饭桌指着张季高声怒骂,&1dquo;上都被人上了,还敢这么拽?早知道你这么不识,老子昨晚就应该和他们一起上你,上得你一个月都爬不起netg,让你还有力气下楼吃饭,端东西砸人?你瞎啦?给你开苞的两个坐在你隔壁,你被人cao得叫救命,找我什么火?”
他真被惹火了,骂得几乎别墅里里外外都能听见,只差没冲过去动手。乐澄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按回椅子,&1dquo;好了,好了,安棱。谁叫你先惹他呢?给自己留点风度,什么难听的都说出来了,安家的面子你还要不要?”
安棱站起来几次,都被乐澄劝着按了回去。
安棱这才不得不坐着,心有不甘,冷笑着继续用话刺张季,&1dquo;你不是很贞节吗?怎么头一晚被人上了,第二天早上就不要脸地自己下来了?还乖乖坐在两个上你的人中间。要火,有本事你朝阿翼慕容去。”
张季一反常态,居然罕见的不再保持沉默,听着安棱那些难听伤人的恶语,冷淡而清晰地开口,&1dquo;要火,当然不找他们两个。傻子也知道柿子要找软的捏。”
张季很少说话,没想到一开口,言辞如此犀利。
安棱被刺得又猛然跳起来,连饭桌都被撞得移了一点位置,乐澄拼命拉着他,&1dquo;安棱,你别动手!他就是想惹你动手!你个笨蛋!”
现在轮到张季欣赏着他们两个表演。
张季抿唇看着,看到乐澄仿佛又快把安棱劝住了,总是冷淡的脸忽然浮出一个隐约却令人惊艳得心动的浅笑,犹带伤痕的唇又轻轻开启,&1dquo;你还是老实坐下吧,反正过来也碰不着我一根头。”
&1dquo;很好,”莫翼yīn鸷的笑声钻进张季耳里,他转过头看着张季,唇边带着笑,目光却深邃残忍得吓人,用低沉的声音,缓缓笑着说,&1dquo;阿季,你继续啊。尽你所能,好好撩拨我们四个的关系。你撩拨得越狠,我整你就整得越狠。嗯?要不要比一下谁狠?”
张季清澈坚毅的目光对上莫翼的眼睛,一触之后,即刻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