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棱每次都打开门,看他很久,最后什么也没说,轻轻关上门走人。
第二天,莫翼因为张季还在烧,不许张季去上课。
张季没说什么,象往常一样,听从莫翼的吩咐,留在别墅里。
乐澄没吃早餐,连午饭都没有下来吃。饭厅里空了两张椅子,空气吸到肺里,又闷又冷,让人受不了。
默默吃着厨师jīng心制作的泰国菜,心都微微缩着。
今天又有炭烧大虾,引人垂涎的摆在大碟子里,谁都没碰。
安棱咬了半天牙,忽然摇铃,把管家叫了过来,向他bao怒般地吼,&1dquo;你不知道几个人吃饭吗?摆这么多空椅子gan什么?不嫌挤呀?搬一张走!”
管家被他骂得脸色苍白,连忙亲自去搬。
莫翼冷淡地开口,&1dquo;别动,就放那里。”
管家被弄得无所适从,搬又不是,不搬又不是,左右看这几个随时会爆的火药桶僵硬地坐在饭桌旁。
慕容惟用低沉的语气说,&1dquo;安棱,人刚走,不用忘得这么快吧?”
安棱愣了一下,仿佛被满桶冰水从头淋到了脚,涨红的脸很快转成青色般的难看,他闭了嘴,瞪着眼前的炭烧大虾,半天才吐出一口气,冷冷地说,&1dquo;我给乐澄送点吃的。免得又搭上一个。”
端着乐澄的碟子上了楼。
张季依然没吃什么,碟子里剩了大半。慕容惟没心qíng说张季,他自己都吃得不多。饭后,张季站起来,莫翼拉住他,低声说,&1dquo;到客厅去,一起喝点茶吧。”
语气难得这么温和,不过一样是命令,不容张季拒绝。
送上来的是热热的茉莉花茶,杯子里漂浮着几朵小小的茉莉花。三个人各自手捧一杯,都没心qíng说什么,看着浸泡过的茉莉花缓缓打开一点点,假装在绽放。
脚步声从楼梯那边传来,莫翼才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安棱拿着碟子和筷子正往下走。
莫翼问,&1dquo;他吃了吗?”
&1dquo;差点给他跪下,才吃麻雀肚子那么一点。”安棱哼了一声,&1dquo;要死不活地看得人生气,要不是我心肠软,管他饿死呢。”
把碟子筷子往饭桌上重重一扔,走过来,把自己摔进沙,皱皱鼻子,仿佛嗅到空气中什么味道,&1dquo;茉莉花茶?”
&1dquo;嗯,你要不要喝?”
安棱猛然从沙里坐直,瞪着莫翼,象要火。
莫翼脸上很平静,&1dquo;要喝,就趁热。”
不知为什么,安棱的火气忽然不出来了。空气沉甸甸的,似乎什么火都会被压得熄灭。他瞪了莫翼半天,收回目光,真的把面前的那杯端起来。
茶很热,安棱慢慢地喝着。
一边喝,一边静静打量面前的三个人。
客厅里静得象湖底。
过了很久,安棱把视线挺在捧着茶一动不动的张季脸上。
&1dquo;阿季,”安棱忽然古怪地笑起来,&1dquo;你二妹是不是长得和你一样漂亮?”
张季原本泥塑般坐在莫翼和慕容惟之间,此刻终于有了一点动静,缓缓抬起眼,找到安棱的脸。
安棱还在笑,笑得还颇为得意。
张季抿着唇,忽然也扬起了唇。
那是一个令人惊诧的笑容,连安棱也意料不到他会笑,呆了一下。
一瞬间,张季从沙弹起来,隔着小茶几猛扑向安棱。没人想过张季的行动力会如此可怕,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他甚至没有擦到小茶几的边,直接从上面掠过去,就到了安棱面前。
比张季高大的安棱被猛然按在沙里,他还没有醒过神,张季已经扬起手,啪啪啪啪,两下反手正手,甩了他四个响亮的耳光。
谁想得到张季下手这么快,这么准?
安棱被他打懵了,头昏眼花。
张季还要继续甩,莫翼从后面把他的手抓住,把他往后拖,&1dquo;阿季,够了。”
安棱终于明白过来,咬牙切齿地猛坐起来,却被慕容惟在肩膀上一压,把他按回了沙。
慕容惟说,&1dquo;安棱,大家都心qíng不好。少惹点事吧。”
&1dquo;你们心qíng不好?我的心qíng就好了?”安棱两边脸颊肿得老高,依然满脸怒色。
但莫翼已经把张季硬抱上了楼,慕容惟站在他前面,对着他叹气,&1dquo;安棱,你真要还手,你打我。你打吧。”
安棱不理他,站起来。
慕容惟走前一步,挡着他。
&1dquo;走开!”安棱粗声粗气地说,&1dquo;我要出去兜风。”
&1dquo;去哪兜风?”
&1dquo;gan你什么事?”
安棱推开慕容惟,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整个下午,莫翼都让张季呆在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