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独便退下到侧旁殿内去用晚饭,吃着饭时仍竖起耳朵听隔壁动静。
段岭瞥了一眼牧锦之的肚子,看不出端倪,牧锦之又问:&1dquo;成婚了没有?”
段岭知道只要是个人肯定都想给他这种青年才俊做媒,来时早就想好对策,答道:&1dquo;命硬。”
牧锦之便说:&1dquo;看不出来。”
牧锦之端详段岭,突然&1dquo;噗”的一声笑了起来,用手中团扇推推宫女,说:&1dquo;你看王山,我怎么觉得他长得像谁?”
宫女也看了一眼,想了会儿,柔声道:&1dquo;嘴角倒是有点像五公主。”
段岭心中&1dquo;咯噔”一声,心道眼这么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只得赔着gan笑,幸好郑彦终于来了,想必得到消息,把段岭带走了。
段岭忽然想起,长聘不在牧旷达身边?似乎确实有好几日不见他了。他去了什么地方?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牧旷达能把长聘派去哪儿?
御书房内依旧点着灯,里头咳了几声,段岭又开始担心李衍秋的身体,他本来就体弱多病,一连多日,政务繁忙,只希望不要生病才好,空了得让武独给他看看,可别被牧旷达或是蔡闫给毒死了。
恰好有人送药进去,段岭灵机一动,伸脚绊了那宫女一下,宫女惊呼一声,整个人扑在段岭身上,药汤洒了他一身。
&1dquo;对不起对不起。”段岭忙道。
宫女忙道无妨,收拾了碎瓷,又回去煎药,段岭闻了下身上的药,闻不出个究竟,抬眼看武独,武独点头意会。
&1dquo;外头是谁?”李衍秋道。
&1dquo;回禀陛下。”郑彦答道,&1dquo;是王山与武独求见。”
&1dquo;进来吧。”
段岭与武独jiao换眼色,推门进去。
&1dquo;还未入朝。”李衍秋打量段岭一身,说,&1dquo;倒是来得比丞相还勤了。”
段岭答道:&1dquo;位卑未敢忘忧国。”
&1dquo;朕看了你的卷子。”李衍秋缓缓道,&1dquo;大陈这些年来,便唯独你这一份,令朕一时悲从中来,qíng不能自已。”
段岭抬眼看李衍秋时,见他眼眶红,似乎确实被触动了。
☆、第123章jiao锋
&1dquo;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段岭微笑道,&1dquo;陛下,保重身体,臣骤知先帝驾崩之日,犹如天塌地陷。但总归慢慢地走出来了。”
李衍秋眼睛红,安静地看着段岭,许久后说:&1dquo;你觉得先帝是个怎么样的人?最终那段日子,是武独鞍前马后追随,想必你也听过不少。”
段岭想了一会儿,搜肠刮肚,都无法找到最贴切的词来形容他的父亲,英明神武,温柔耐心&he11ip;&he11ip;如同一座山一般,永远指引着他的方向,不管过多久,走多远,抬头时都能看见那座山,很高很高的山。
但要说他留给自己最深刻的印象&he11ip;&he11ip;段岭想来想去,最后答道:&1dquo;是个有的人。”
李衍秋笑了起来,答道:&1dquo;不错,是个有的人。”
段岭也笑了起来,李渐鸿的一切都在这二字里,已经无需多言。
&1dquo;人生在世,要当一个有的人,可比建功立业、名垂千古难多了。”李衍秋感慨道,&1dquo;世间虽大,竟是再找不到一个像他这样的人,不过每次与你说话,朕都很高兴。”
段岭答道:&1dquo;能与陛下说说话,臣也很高兴。”
李衍秋又笑了笑,此时外面郑彦道:&1dquo;陛下,送药来了。”
段岭不待吩咐,便上前去开门,接过药进来呈上,李衍秋拿着药碗时,段岭又伸出手指,搭在李衍秋的脉门上。李衍秋看了段岭一眼,默不作声,把药喝了。
段岭沉吟片刻,知道李衍秋没有被下毒,至少脉象显示,一直是正常的,只是虚细无力,气血两亏,心脏不大好,须得服用安神补心的药汤。
但自己的把脉作不得数,须得让武独确认有没有中毒。平日里武独偶尔也会见李衍秋,行医之道,讲究&1dquo;望”&1dquo;闻”&1dquo;问”&1dquo;切”,中慢xing毒的人,脸色大多能看出来,武独不至于现不了。
段岭大约猜测了下牧旷达的计谋——很可能是让牧锦之天天安排李衍秋服用一样的药,直到某一天需要下手时,再掺入毒|药,如此便令人麻痹大意,防不胜防。毕竟这药每天都要喝,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日久天长,掺个两三次毒进去,李衍秋也注意不到。
段岭挪走手指,点了点头,没有多说,李衍秋也没有问。
&1dquo;你若不在殿试题里提先帝,朕要点你状元。”李衍秋喝过药后,皱着眉头说,&1dquo;但既然拿着先帝当幌子,便不得状元了,只能与你个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