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月华不曾醉倒远客。被醉倒的。只有他这个于银辉之下,对一只小妖一见倾心的,凡夫俗子。
男人轻柔的笑着。指了指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女孩儿,嗓音低沉,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温和。
“素素。”
素影空中飘匹练,寒声天上落银河。
她当时是伴着月光出现,这对他来说,就是月影入怀。
陈欣眨了下眼睛,这位大哥这是指着自己说什么呢?
又是两个陌生的音。不过听不懂没关系。就像刚开始学英语似的,先跟着念会了再说。于是她赶紧张口跟着学。
“处处…”
“素素。”
“路路…”
“素素。”
很好,俞秀才的小葵花课堂又开始了。
这对临时凑合起来的一对一私教,就这么又鹦鹉学舌了约摸着一刻钟左右。
药性上来了的女孩儿,再也撑不住身理上的困乏。打了个哈欠,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将被褥拉扯到合适的位置。确定不会掩住她的口鼻,俞墨这才起身,出了厢房门便往上房堂屋里去。
该吃朝食的时辰了,俞家一家老小都已经搁桌子跟前坐着吃上了。
昨个儿夜里下那么大的雨,早上天一亮俞大虎就遣大儿子去地里查看过了。果然田里是满满当当的水。庄稼地里这样子哪行啊?时候一长,根儿都能泡烂了。
如今正是麦子扬花的时候,这要是给糟蹋了,忙活了小半年的生计可就全没了。俞家几个老少爷们,一会儿还要去田间地头的挖渠放水。
因此也没说非要等着一家子到齐了才能开饭,早些吃好早些去地里忙活才是正经的。
“爹娘,众位兄长嫂嫂,安好。”
俞墨见了个礼。然后几步走到桌前,给他留着的空座上坐下。
一家子虽是在桌前围坐了个满满当当,可是说实在的,俞家人口在这个时代委实倒也不算太多。
他们这房算是族中老三房的长房吧。
大家长就是俞大虎与老妻孟氏。除了两个闺女早已经出嫁,剩下来的,就都是儿辈孙辈的了。
俞家长子,俞一海。三十有四,娶妻杨氏。生两儿一女。分别是长孙俞汉昌,二孙女俞兰儿,三孙子俞汉明。
俞家次子,俞二海。三十一岁,娶妻江氏。生三女一子。分别是长孙女俞梅儿,三孙女俞竹儿,四孙女俞菊儿。还有前两日将将出生,尚未来的及取名字的幼子。
再有就是昨晚上爬起来,帮着熬药的俞三海,二十九岁。娶妻林氏,生有两子。分别是二孙子俞汉轩,四孙子俞汉庆。
最后就是众兄弟姐妹中,排在最后头的俞墨了。
今年二十有二,还未娶亲。他是孟氏三十岁上才生下来的幼子,只比俞汉昌大八岁。小时候其实他不叫这个名字,按着兄长们的名儿顺下来,他该叫俞四海。
只是后来他入了学堂,启蒙恩师觉得四海到底是不够文雅。既是家中排行最末的幼子,索性就叫俞墨吧。
而他的字,则是及冠之时,授业恩师给取的。正凌二字。是望这弟子能有浩然正气,拥壮志凌云的一种美好寓意。
“老四,过来了?”
“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