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扫过冯君的背包,现还是沉甸甸的,眼睛忍不住一亮,压低了声音问,“你这是……手上还有别的玉器?”
这玉盒不用说,一看就是有年头的,他只当对方现了什么窖藏——有残破的玉器,想必就会有更好的玉器吧?
冯君笑了起来,“您想多了,我这儿还有块玉料,您有兴看看不?”
“太有兴了,”梁总毫不犹豫地回答,一脸的笑容,“我们恒隆主要做珠宝,古玩玩得不多,心思也不在这上面。”
不过,当他看到冯君手中人头大小的玉石时,笑容顿时就凝结在了脸上。
待冯君将石头放在地上,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抬手就去摸。
摸了一阵之后,他越地激动了,又取了放大镜来看,身子不住地抖动。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大喊了一声,“握草……这么大的羊脂玉籽料!”
冯君听得就是一喜,他就算对玉懂得不多,这种词还是听得懂的,羊脂白玉,那是软玉里的王者,而籽料又要比山料价值高。
行业里的说法,籽料是河水经年冲刷出来的,色泽好油性大,质地也更细腻。
这也是冯君最期待的结果,他甚至计算过,自己现的若是这种玉,能赚多少钱。
一克一万的话,三十千克……尼玛,这岂不是三个亿?
要知道,现在好的羊脂白玉,都有卖一克两三万的。
冯君承认自己穷怕了,但他理性尚存,知道自己的算法有点问题,很多成本没有算进去,但那是三个亿啊,哪怕是打一折卖,也是三千万呢。
他喜笑颜开之际,王总也听到“羊脂玉籽料”五个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握草!”
王为民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刷白,他忍不住大叫,“不可能,最多就是山流水料。”
“有毛病吧你?”梁总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他一眼,“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
恒隆的梁总虽然年方四十多,但是在郑阳的珠宝行业里,也是排得上字号的人物,王为民的话,是对他严重的冒犯。
“我是说,我是说……”王为民犹豫半天,终于一咬牙,抬手一指冯君,咬牙切齿地话,“这个穷鬼怎么可能……”
“好了!”王总怒吼一声,他已经气得直哆嗦了,“为民你先离开吧。”
这一刻,他对这个事儿失望透了,瞧瞧你办的叫什么事。
“我不服!”王为民高声叫着,“这家伙是在肯德基吃三个汉堡套餐的穷鬼,怎么可能有羊脂玉籽料?”
他嘴上说着不服,脸色却是刷白,因为他很清楚,这么大一块羊脂玉籽料,是多么大的一财富——隐形的和无形的。
对玉器行业的商家来说,最宝贵的资源是什么?
好吧,最宝贵的资源,肯定是上乘高端客户,对哪个行业而言,这种资源都是最宝贵的。
如果不算客户资源的话,最宝贵的资源,当然就是顶级原料了。
玉石是不可再生的资源,世界上就那么多,除开那些没有被现的,已经被现的玉石是恒定的,只可能因为损毁而减少,不可能增加。
而珠宝行业,又是典型的奢侈品行业,顶级货色越多,才能做得越大。
聚宝斋少了块羊脂玉籽料,别家就多了一块,算账得一里一外地算,而不是单纯地计算,聚宝斋没收到这块玉,少收入了多少。
王为民郁闷得想吐血。
这一切损失,只是他因为想在老同学面前装个逼,以及对穷人的轻视。
更悲催的是,如果聚宝斋只有参与竞争的资格,仅仅是“可能”得到这块玉,也就罢了,这个锅不能全部算在他头上。
然而问题在于,在他来之前,他的二叔已经跟对方谈好了第一交易,只差付钱了。
第一交易成功,第二、第三交易还远吗?
这个锅必须是他背,也只能由他背。
“你这是说胡话吧?”梁总看他一眼,觉得这厮的逻辑很有点莫名其妙,“肯德基怎么了?我儿子也常吃。”
大人吃肯德基和小孩吃肯德基,能一样吗?王为民很想这么驳斥一句。
然而悲哀的是,他忽然间现,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王总见状,真是恨不得抬手给侄儿一个耳光,麻痹的你别再丢人了行不?
不过最终,他只是微微摇头,轻拍一下侄儿的肩头,“好了,你先回吧,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一块玉而已。”
几年之后,王总每每想起自己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特么的,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啊,我凭什么就敢说“一块玉”,还还还……“而已”?
王家叔侄的事暂且不提,梁总开始给冯君报价,“六百万。”
瓦特?冯君好悬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一呲牙,“你说多少钱?”
“吓了一跳?”梁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多了还是少了?”
“少了,”冯君老老实实地回答,“刚才那块翡翠,还六百八十九万呢,只是冰种。”
“硬玉跟软玉能比吗?”梁总郁闷地撇一撇嘴,“翡翠有多火,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和田玉没多少人炒……”
冯君倒也知道这个,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讲,和田玉的价格也是一路青云直上,只不过它来源稳定,不像翡翠一般,黑色和灰色地带太多,甚至还有浓浓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