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遙湊過來,他比起?字,更?熟悉小爹畫的畫,很?快就看懂了:「是,這裡的意?思是,把種子放進溫水,泡一個時辰。泡的時候,還要攪拌。」
他雖然不記得小爹交給他的小爹的文字,但他記得符號:「郁年,這個符號,是一的意?思,後面這些,就是二三四五六。我還記得。」
「所以咱們之前種下去的種子不發芽,原來是用錯了方法。」郁年也?鬆了口氣,「這上面有沒有寫什?麼時候能種呢?」
「小爹畫的是柳條,那就是春天吧?」田遙問,「要不咱們再試試?」
郁年點了點頭。
他們按照小爹畫裡的方法,把種子泡進溫水裡,田遙不斷地攪拌,隨後又在水中放了兩個時辰,才撈出來,把泡好的種子移到地里,在種進地里之後,又澆了澆水,保持著土地的濕潤。
做完這些,田遙就更?加緊張了,幾乎是每天都要去地里看一遍。
到第四天,他終於看到種下去的種子發了芽,破土而出。
與此同時,村里響起?了尖銳的叫喊聲,他第一時間跑到家裡,郁年好好的,他才鬆了一口氣。
郁年也?有些不解,田遙便推著他往村里走,走到半路,就看到幾個小孩子,嚇得不輕,郁年叫住了一個。
那個小孩嚇得喘不過氣,看到郁年問他才說:「村里,村里來了好多官差,都帶著刀,他們,他們往田文叔家去的!」
第39章
官差來了之後,村里都人心惶惶的,槐嶺村的所有村民一向都安分守己,除了村長几乎沒有人跟官差打?交道,他們?對官差有一種天生的恐懼感,更何況今天來的還是帶著兵器來的。
田遙跟郁年也只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他們?沒太靠近田文家,而是去了劉之家中?,陳家離田文家很近,近到能聽見王翠花的哀號聲。
陳母站在院子裡,給郁年和田遙倒了一杯茶:「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事,這刀光劍影的,可別把我家小寶嚇到了。」
劉之抱著肚子,他的肚子現在已經顯懷很多,懷孕已經七個月了:「哪有這麼容易就嚇到了。」
田遙看向郁年:「你說他們?家犯了什麼事啊?」
郁年想了想:「前幾日才在村里辦了流水席,正是他風光的時候,就算是犯了什麼錯,官府也會看在他秀才的面子上從輕處罰,但這麼大張旗鼓地來,除非……」
田遙和?劉之兩雙眼睛看過來,帶著濃重的求知慾。
「除非,他這個秀才來路不正。」郁年說。
「不能吧。」田遙說,「那天是官差來報喜的啊,他們?不能這麼自己打?自己的臉吧?更何況,科考作弊,是殺頭?的大罪啊。」
「那也說不定。」
劉之轉念一想:「也很可能啊,田文的才學咱們?都知道的,能考上本來就很可疑了。」
郁年輕輕喝了口茶:「村長肯定會跟咱們?說這事的。」
陳旭剛剛劈完柴,這會兒滿身的熱氣:「你們?知道嗎?流水席過後兩天,田武就跟他們?分家了。」
說起田武,陳家父母很是唏噓,就沒見過誰家的爹娘那麼壓榨自家的兒子的,那田武整日在外就像是牲口一樣,不知疲倦地賺錢,現在都二十了還沒成親,可真是……
「不過聽說田武娶了個帶孩子的寡婦,一家人離開雲溪鎮了。」
「那這是好事啊!」劉之說,「本朝律法?不株連,田武分了家又離開了,那肯定不會受到這事的影響吧。」
「你當那王翠花是個泥人性子呢?」陳母才說,「一個兒子沒指望了,那不得盼著另一個啊,希望田武走得遠遠的,別叫她找到了。」
短短三四天的時間,田家就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原先跟他們?家走動的人家,如今都對他們?避如蛇蠍。
田文在短短几天裡,就從天堂跌到了谷底。
他還在想著以?後要?怎麼才能在村子裡得到更多的好處,一朝就成了階下囚。
田柳在昨天,就被他的同窗一抬小轎子從側門抬回了家中?,今天官差就來了家中?。
田文不知道這件事怎麼暴露得這麼快,明明他們?說,這事一點隱患都沒有。
原來田文在去參加科考的時候,又遇到了那個帶他去賭坊的同窗王鑫,王鑫家中?頗有點家財,所以?很多同窗都圍在他的身邊,田文想著他們?也曾經有過一起喝酒的情分,所以?也湊了上去。
那王鑫本就是個遊手好閒的人,童生的身份也是靠他的家人給他捐來的,他們?家在府城也算有點門路,知道了此次的監考官的身份,七拐八拐地跟他們?王家沾了點親。
本朝自從開恩科以?來,陛下就十分重視科考,到學院中?,所有的學子都頗具文人風骨,自然是不屑作弊一事的,所以?本朝從沒出現過作弊的先例。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且認為不會有作弊的情況下,王鑫通過主考官,拿到了此次科考的答案,畢竟這只是鄉試,主考官的權利大於一切。
田文是在一個睡不著的晚上,發現了王鑫的不對勁,他在王鑫的房間外,聽到了王鑫的密謀,並以?此要?挾王鑫,自己也要?的到答案。
於是兩人合謀,共享了這份答案,從那時開始,王鑫跟田文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也為此,田文答應把?田柳嫁給王鑫做小,畢竟他們?榮辱一體?,互為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