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氣冷,郁年就沒有起床,手中的手札已經快被翻卷邊了,田遙這才想起,如果郁年不想去鎮上學醫的話,那也可以給他買些醫書讓他自己學嘛,反正?他那麼聰明,肯定能夠看得?懂的。
田遙在心中默默地記下了這事?,下次去鎮上就可以給他買書了。
"大夫來了嗎?"郁年放下手札,他這兩天已經把小爹畫的那些東西都看完了,現在看的手札,是那個箱子裡?的,倒也不是光看,他還規整了一些他能夠看得?懂的字出來。
「來了,就是你說的那樣?,開的方子有幾?味就是你說的那些。」田遙的面上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我?就說你很厲害的。」
郁年的唇角勾了勾,但那點?笑意很快就消失不見:「我?知道?怎麼處理,是因為我?娘曾經就這樣?過,只是後?來孩子還是沒能保住。」
聽見他的話,田遙臉上的表情?有些繃不住,本來他是笑著的,但嘴角又馬上垮了下去,有些糾結,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郁年伸手捏了捏他的嘴角:「已經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了。」他換了個話題,「灰灰剛剛一直叫,可能是餓了。」
田遙收起自己臉上的表情?,去給灶房裡?忙活了,他的廚藝,現在已經不需要再看小冊子,隨手做一做東西都好吃。
下午的時候,郁年又拘著田遙,讓他寫了兩篇大字,田遙整個手掌上都沾了墨水,悄悄地往郁年的衣裳上摸了好幾?把。
郁年無奈,衣服髒了還是要田遙洗,這麼冷的天,田遙又不想燒水,每次洗衣裳手都凍得?通紅:「這篇寫完,我?就教你射箭。」
「你昨天也是這麼說的。」田遙撇嘴,但還是認真地把這一篇寫完了。
郁年朝他抬了抬下巴,田遙就理解了他的意思,興沖沖地去取了爹爹的弓箭出來。
他現在都還記得?郁年在山上射出的那一箭,快准狠。
郁年的手勁因為最近的活動,比原先更大了一些,拉弓拉得?毫不費勁,在田遙的目光下,箭羽又是極快地破風而?出,直直地釘在他們家院牆的磚縫中。
田遙情?不自禁地給他鼓掌,隨後?湊到郁年的面前:「快教我?。」
郁年把弓遞給他,田遙學著他的樣?子,拉開了弓,他的力氣很大,拉弦拉出了嘭的一聲。
「拉弦要用巧勁。」郁年讓他蹲下來一點?。
田遙曲著身子,蹲在他面前,他握著田遙的手:「不是要使大勁拉開,拉到一個你舒適的位置,本能地拉開就行。」
感受到郁年在他身後?的呼吸聲,田遙的背都僵直了,越讓他放鬆,他的身上就越是緊繃:「難道?不是力氣越大越好嗎?」
郁年搖了搖頭:「做什麼事?情?,都要處在一個自己舒服的狀態里?,才會事?半功倍,如果你總是緊繃著,才會讓你覺得?吃力。」
田遙深吸了一口氣,學著郁年說的,輕輕拉弓。
「雙腳開立,與肩同寬。凝視你的目標,搭箭。」
田遙還是照做,箭羽離弦,卻並沒有朝著田遙想去的地方去,反而?是改了方向,朝著門口去。
就在此時,他們家閉著的門卻突然被打開,那支箭直接朝著開門的人的面門而?去。
郁年的瞳孔一縮,手邊剛好有一塊石子,他的手腕一用勁,剛好把那支箭打偏,最後?擦著門口那人的脖頸飛了出去,掀起了他的一絲頭髮。
田遙這才鬆了一口氣,雖然箭的箭頭許久沒有磨過,但田遙的力氣很大,要是射到人了,還是免不了會見血受傷。
田遙定睛一看,才發現來人是先前在廟會上見過的李松。
看著他嚇呆了的樣?子,郁年的眼裡?閃過了一絲嫌棄,不過是一支並沒有什麼力道?的箭,就已經把人嚇成?了這個樣?子,要是以後?出了什麼事?,豈不是還要田遙反過來保護他?
看來這個人也不是田遙的良配,在知道?葉阿麼的考量之後?,郁年也想過,等到哪日,田遙能有其?他選擇的時候,他還能幫著把把關。
本以為這個李松,他們兩家相熟,看葉阿麼的樣?子對?田遙也很滿意,幫田遙留意一下也不是不行,只是今日一事?,讓李松在郁年心裡?的印象大打折扣。
「遙哥兒,小爹叫我?來看看你。」李松頓了一下,「和你的夫君。你們這是在……」
田遙迎了上去,接過他手裡?的東西:「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啊?」
話是這麼說,但他還是很熱情?地接過了那些東西。
看他收下,李松的臉上多了一分喜色,忙說:「這些都是我?出去走商的時候帶回來的,都是一些地方的特色,咱們這裡?都買不到的。」
郁年將兩個人的交談看在眼裡?,只覺得?這個李松也太藏不住自己的心事?,有道?是喜怒不形於?色,到他這裡?,眼睛眨一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田遙看起來也不聰明的樣?子,就把好騙寫在臉上了,這樣?的兩個人以後?要是真能在一塊了,這房子都有能讓人騙走了吧?
「太感謝你了,葉阿麼怎麼沒來?」
「雪天路滑,我?就沒讓阿爹來。你成?親,我?跟阿爹也沒給你個伴手禮什麼的,就當是慶賀了。」他這話說得?實在是不像是來慶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