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允你的。」莫清嵐的聲音嘶啞。
「不怪他!」李春肖道:「當時是我的主意!是我的主意!」
「這是唯一的辦法,當時我走投無路,只能出此下策!清嵐,你莫怪他,他給你強渡真元,損耗元氣的程度你也見過。要怪便怪我……」
莫清嵐的唇上蒼白。
握在命長蘇肩上的力道鬆動,卻在他雙手鬆開的一瞬間,命長蘇立刻上前,將人的手腕緊握,聲音沙啞,「是我趁人之危……你罰我可好?」
莫清嵐盯著他,啟唇道:「此事錯不在你,是我得利,你亦因此受損。」
命長蘇道:「真元我沒有損耗多少,此前體弱只是正好趕上了體內頑疾病發,我無法忍受別人碰你,所以才——」
氣氛無聲沉寂。
許久,莫清嵐別開視線,「我自己待一會兒,你出去吧。」
「不是你的錯。」命長蘇澀聲道,「是我貪慾。」
無人回應。
命長蘇解釋蒼白,莫清嵐不欲答覆,只能聽話離開,「我就在外面等著。」
房門關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屋中又歸一片寂靜。
莫清嵐眉宇輕動,良久,蜷起手指。
指尖若有若無的觸感揮之不去,莫名想起依稀不清於夢中那最後剎那、難以言明卻切實存在的放縱。
他唇色微白,眉心划過難言的沉色,長舒了一口氣,闔起眼眸。
第49章
莫清嵐一待,便在寢宮中待了兩日。
期間李春肖來探,看到守著的蘭淆,苦著臉勸道:「小公子,你看開一些,清嵐這孩子素來潔身自好,一時難以接受倒是正常,不過你對他的心意老夫能看出來,耐心一點,再等等。」
命長蘇並未理會。
直到第三日,蔚遲於飛求見,那緊閉的房門才打開。
眼睜睜看著帶著面具的人一臉喜色踏進了屋中,命長蘇的神色一瞬莫名,一動不動的杵在門前。從中出來的洪玄看了人一眼,嘆了口氣道:「主人只是叫尉遲公子前來議事。」
命長蘇眼中沉然發紅地看過去。
洪玄頓了頓,不再說什麼走了。
整整一日,尉遲於飛白日前來,直到下午才從屋中踏出,臉上帶著笑意離開,他腳步輕快,臉上都有極為詭異的紅暈。
他走之後,屋門未關。
洪玄路過,咳嗽一聲:「蘭公子,我這邊正好有些事情,你若得空,到主人房間替我收拾一下……」
而不等他說清收拾什麼,眼前的人便立刻抬腳,人影已經消失在門口。
屋內的沉香依稀,茶盞輕觸的玉瓷聲響起,命長蘇轉看去,便看到在窗畔蒲葦之上,素來白衣的人身著一身淡雅的竹青長袍。
他在嘗茶,皓白的腰帶將腰身緊束,逆在光下,身影猶若被渡上了一層薄薄的流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