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真道:「此事,你該與你師尊說。」
莫清嵐卻道:「此事若公之於眾,受到最大影響的是諸氏所在的空洲,是禪宗境內,自然要師祖肯。」
聽真眉頭輕皺,視線微動,落在一旁靜然無聲的少年身上。
「我知道了。」
他道:「你們先出去罷,這位小友,留步。」
莫清嵐目光落在蘭淆身上,輕輕抬眉。
林晟下心中好奇,「這個小兄弟還真的和師祖關係匪淺?」而後起身,聽話地和莫清嵐一道退了出去。邊走還邊攬著莫清嵐的肩道:「清嵐,天下誰人不說你好,幹嘛要上趕著給自己身上攬事兒呢!」
……
屋門關合,檀香燃盡變成青灰折落。
聽真看著蘭淆,許久,開口道:「在胡鬧什麼?」
蘭淆道:「聽真大師談自己的,何必忽然屏退別人,獨留我一個。」
蘭淆折眸看他,一雙眼眸划過幾絲碧色,深無情緒,無端冷峭。
「怎麼,大師教導自己的徒孫不夠,還想教我行事?」
聽真一派威嚴的臉上露出難言之色,「我自是沒有本領教導聖尊。」
他這一話落,四周陷入一片沉寂。
許久,聽真問:「你是為了親自去諸家?」
蘭淆道:「不是。」
聽真皺眉,「清嵐所言公布身世之事,你覺得如何?這世若濁流,凡世人云亦云,外界之後會如何傳唱此事,你我皆不得知。」
姿態鬆散之人眼眸輕動,「依他。」
聽真挑眉,「清嵐素來外世之名如清風之流,我以為你們會極為在意他的名聲……」
「怎麼都無妨。」
聽真笑道,「你倒是還和以前一樣,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不過幸得此事發現的早,」他道:「殉祟峰除了你與清嵐無人可以自由出入,他又與諸家關係匪淺,如果之後釀成大禍,這孩子,怕是會百口莫辯。」
話音落下,言語簡練的人放在衣物上的指尖莫名一蜷。
聽真並未發覺,踱步到一旁,沉聲道:「此事實則古怪,殉祟峰無人可去,如此大批量的祟鬼,誰能悄無聲息帶走?我已派人去查當年給諸家寶圖的人究竟是誰,希望可以尋到些端倪……可惜晟下還無建樹,便要遇上這些禍端。」
安靜了片刻,蘭淆漠然道:「你老來得徒孫,是比以前教繁畫嬌慣一些。」
「什麼老來得徒孫,」聽真眉心頓時皺起,像是聽不得這些話,轉身道:「我未曾嬌慣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