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全乱了。
对石豆火,不过是为了掩盖他越来越乱的心。
她去见江怿尘,和他有什么关系,要嫁谁与他何干,他何必那么在意……
石豆被公子的脾气吓得往后一退,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什么。
他已经很努力了,也已经吩咐下去,尽快查清楚,有消息了立马就告诉公子。
可虞城那么大,那几个马夫也不知道是哪儿的人,知道的信息实在是太少,着实不好查。
“那还不赶紧去查。”沈珂祈话了。
石豆挠了挠头,又傻傻多问一句:“那,小姐那边呢?”
“去查!”沈珂祈声调拔高,目光锐利。
石豆身子一颤,麻溜退下。
偌大的书房,只剩他一人。
沈珂祈缓缓坐下来,手扶着椅子木柄,凝眸盯着一处,喉间忽地一热,咳出一口血。
沈珂祈以手一遮,掌心上溅满了血。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血,辨不清颜色,但他知道,血是红色。
屋外的风呼啸而过,钻进他的耳朵里,还夹着些许杂音——
“他就是那沈府羸弱的嫡公子,看他这身子骨就像整日泡在药罐子里的,那脸色惨白的呀,比面粉还白……都说他活不到加冠礼……”
“听说啊,王上第一个孩子早夭,就是沈府那对双生子害得……你看看嫡公子那羸弱身子骨,就是因为抢了王上孩子的福分,才遭报应呐……”
沈珂祈垂眸,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第16章第十五颗枣
一品,虞城最有名的酒楼,沈歌钦和江怿尘约见面的地方就是这儿。
沈歌钦特意选在一个二楼靠窗栏的地儿,坐在这儿,能看见长街的东南角。
为了迎乞巧节,长街两边挂满了灯盏,风吹得灯盏来回晃悠,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灯盏上,别有一番意境。
摊贩将盖在摊铺上遮雨的蓑衣一把掀开,一边摆好物件一边吆喝。
方才躲雨的人从四处涌来,长街一瞬热闹非凡。
沈歌钦往窗边侧了侧身:“梧桐,你瞧那盏灯好看吗?”
梧桐半晌才应:“怎么了,小姐?”
沈歌钦转过头,看向她:“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梧桐手绞在一起,时不时看向楼梯:“小姐,我在想,江家的嫡公子,怎么还没来?”
茶壶里添过一回茶了,就连楼梯转角的香炉里都又盛了一勺香料,店小二都跑上来问了三回要不要备佳肴。
这江家的嫡公子怎么迟迟没出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