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我的老腰嘞。”
“你这该死的畜生,我要宰了你。”
灰狼不是寻常动物,听到林老太要宰了它,顿时扑在林老太身上,又撕又咬,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林老太还以为要将她吞之入腹,她可是还记得被灰狼咬断了双腿的儿媳妇,这下也不敢作声了,可看向彩凤,她又愤怒不已地卖起了老。
“我养了你们几个白眼狼,没看到奶奶我摔倒了,还不来扶我。”
彩凤咬着唇,将小鸡崽放进小房子里,连忙上了锁,才看向林老太。林老太见彩凤不仅不来扶她,还故意将小鸡崽给锁起来,顿时老脸一黑,指着彩凤一通训斥。
“彩凤,你这是什么意思?”
“奶奶我逮你几只小鸡崽,你就不给了?”
“你知道谁养大你的?我还没得老年痴呆呢,你就这么对你奶奶?”
彩凤慢吞吞走了过来,低着头扶起林老太,任由林老太的训斥便是咒骂。
“赶紧给我打开锁,听到没有?”
彩凤默不吭声,林老太见彩凤这一拳头打不出个屁来的憋闷性子,又讨厌又嫌弃,冲着彩凤的头,就一拳头敲了过去,敲得咚一下,紧接着斥责的声音就响起。
“我给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彩凤好久没被打过,自从和哥哥回到家来住,从来都是被宠着,这会林老太的拳头,又让她想起那些难受的记忆。
林老太就是认准了彩凤不敢忤逆她,可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还敢当着她的面,给上了锁。
她见这丫头不吭声,就使劲儿拽起彩凤的手,将拳头给掰开,拿走了钥匙,还给了彩凤一巴掌。
“不打你两下,不知道谁是你天王老子,看狗蛋儿将你教成了什么样子,大人的话一句都不听,没一点出息。”
彩凤捂着脸,站在一旁哭。林老太冷笑,又拿着钥匙去开锁,气得黑娃又让灰狼去将钥匙扑上去,咬住林老太的手,那钥匙被黑娃给灵活地夺了过来。
林老太一转眼,见钥匙又被那只捡来的娃子给抢走,气得火冒三丈,指着黑娃,怒斥道:“你这野孩子马上给我滚出老林家,哪来的回哪去?还想赖在我们家啊?”
黑娃讨厌老巫婆,看着他怒的时候,脸上又黑又丑,不像蛋蛋,看他的时候,脸上总是温柔的,小孩也有自己的辨别能力。
他被老巫婆指着骂滚出去,小脸顿时皱成小包子,可想到林书,又圈着小手臂,挺起小胸板,得意地朝林老太呲出两颗小虎牙示威,“蛋蛋才不会赶我走,蛋蛋可喜欢我了。”
林老太见黑娃这般理直气壮,可不就是狗蛋儿那狗崽子惯得,气得她想要赶出去,都没有正当的理由,这都分了家,狗蛋儿也没拿他们的粮食养这野孩子。
“哼。”林老太愤怒道:“狗蛋儿不赶你走是吧,你也别想进我们老林家的门。想跟我们老林家的姓,没门。”
林老太看着拿走钥匙的黑娃,被那只虎视眈眈的灰狼护住,知道今天这小鸡崽是拿不走了,气得她插着腰咒骂,边骂边离开林书家。
“看呀。”
“孙子养只狼要咬死自己奶奶了啊。”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这彩凤啊,眼睁睁看着自己奶奶被狼咬,都没说来扶啊,这没良心的白眼狼啊。”
这生产队就这屁大点的地方,大家都住得近,林老太骂了一路,这嗓门又是个铜锣嗓,别说在屋头的人,就连山地里的干活的人都听到了。
林书从镇上回来,还没走到家,便被旁边地里干活的三伯给叫住了。
“狗蛋儿,过来,有话和你说。”
林书走在公路上,偏头才看见生产队的人在犁地。
“三伯,什么事啊?”林书走了过来,打算将自己給大伯买的香烟拿一盒递给三伯,却见三伯不悦地看着他,猛地将锄头往地上一砸,指着他一顿教训。
“狗蛋儿,你说你怎么回事?”
“你让彩凤防贼似的防你奶,你捡来的那个野孩子,叫什么黑娃,还使唤那头狼将你奶给咬伤了,这下你奶手伤了,腰扭了,彻底没法干活了,家里的工分也赚不了。”
“你现在回去,赶紧先去你奶家,将你奶接到你家住几天,住到你奶身体完全好了才成,听到没有?”
“我告诉你,你奶要是再被你们气个好歹,我饶不了你。”
三伯朝着林书教训,身后那些大人指指点点。
“这就是林国柱那个大儿子啊。”
“是啊,叫狗蛋儿,你没听到国强说啊,这狗蛋儿家里养了只狼,这林国柱死了还没多久,就连自家奶奶都不认了,不上门去拜见老两口也就罢了,他奶眼巴巴想来看他们,都被那灰狼给咬得差点没老命了。”
“这孩子这么小,怎么心这么黑,自己奶奶都不认。”
林书选择性忽略周围大人议论的声音,沉默地等林国强教训完,才冷静地看着他,担忧道:“奶奶身体没事吧?真被灰狼咬伤了,赶紧送医院啊。”
“没事,那都是小伤。”林国强说完,才看向林书道:“也不算小伤,反正干不了活,赚不了工分,只能先养着。你赶紧去将你奶送去你家住几天,你奶说家里没多少粮食了,见彩凤和黑娃都吃的肉,你做孙子的也不记得她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