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摇:“你什么呆?外头有侍女来找,你还不走?”
言尚便垂下眼起身,临走前又多说了一句:“你一会儿也出来吧。”
暮晚摇:“不用你提醒。”
言尚叹口气,只好走了。
大魏准备年底大典之时,四方那些向大魏称臣的小国,自然是重要来贺对象。
只是大魏官员很犹疑,不知该不该将乌蛮加进去。
论理,乌蛮和大魏有和亲关系,应该加;可是和亲公主都回来了,还主持这一年的大典。如果乌蛮来朝,会不会与和亲公主之间产生矛盾?
而且南蛮战乱,乌蛮之前和赤蛮打得不可交加,也不知道这仗打完没打完……
犹犹豫豫间,大魏还是将请帖送了出去。至于乌蛮来不来……再看吧。
此时南蛮荒地,赤蛮所在,石壁峭岭,绿野无边。
深夜时分的赤蛮王庭帐中,一身量高大的男人窝在虎皮王座上,慢条斯理地撕开大魏礼官送来的信。
他深目高鼻,左耳戴一枚巨大的银亮的银环,脸上有一道深长的从半张脸上划过的疤痕。
疤痕是这两年的战争带来的,却无损这青年男人的英俊。他虽是懒洋洋的,然只是看一封信,随意扯嘴扬笑,都蕴着一股无言霸气。
下方,一个中年蛮人被两边人手压着,瑟瑟抖地跪在地上。这个蛮人还穿着赤蛮王的王袍,半夜三更被人从床上扯起来。
现在王庭变成了别人的,赤蛮王跪在敌人脚边,也没有别的法子。
赤蛮王挣扎着:“乌蛮王,你别杀我……我们可以合作……”
上方那窝在虎皮王座上的乌蛮王蒙在石,刚刚看完大魏送来的信,再听了赤蛮王的话,顿时忍俊不禁:“你想什么呢?我要是想和你合作,这两年打仗是为了什么?难道是逗你玩呢……杀!”
他前半句还在笑,让赤蛮王面红耳赤之时,以为是可以谈判的,但是最后一个“杀”字一落,他眼睛里已经没有一丝笑意。
赤蛮王根本不及反应,两边押着他的人就手起刀落,他的头颅倒地了。
一代赤蛮王,无声无息死在此时。
蒙在石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鲜血蜿蜒流淌。
他的下属问:“大王,大魏来信是说什么?”
蒙在石心不在焉:“大魏老皇帝大寿,要办大典,邀请各国去朝。”
下属问:“那……我们去不去?”
蒙在石手支下颌,眼睛里带着一丝戏谑的笑:“不好说啊。一方面我们和大魏交好,一方面我们毕竟是南蛮属下的。最近南蛮王气势煊赫,俨然是要统一南蛮五部……我们这个乌蛮,里外不是人啊。”
他一点一点地将手中信撕掉,眼中已经没有一点儿表情,语气还带着笑:“然而我又是如此想念我的小公主。
“真让人难办啊。”
见暮晚摇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言尚垂目,玉白面皮微有些红,被她那种直接的目光看得几分羞赧。
他道:“可以了吧?”
暮晚摇慢悠悠:“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不过你穿官袍也就这样吧……嗯,我还是觉得你脱衣更好看些。”
言尚:“……”
脸更红,却无奈地望她一眼。
他原本想脱下这身官袍了,但是暮晚摇这么一说,好像他脱衣就是为了迫不及待给她看似的……言尚手放在腰带上,略有些迟疑了。
他的君子之风又在作怪了。
暮晚摇噗嗤笑,一下子起身,丢开案上的熏炉不管。她走过来,不如言尚那般犹疑不决,她轻轻松松就揽住他脖颈,抱住了他。
她无所谓地往前走,踢掉珠履踩在他鞋履上。他略有些愕然,当下被迫后退。
这样退着退着,膝盖磕在了后方的床栏上,言尚一下子跌向后,倒在床畔间。暮晚摇笑盈盈地跟着他就上了床,跪在他腿间,低头笑看他。
她细长的手指勾着他领子,眼波如笑:“你总慌慌张张干什么呀?闹得我们在做什么坏事一样。”
言尚:“殿下……这样本就不好。青天白日……”
暮晚摇哼道:“我又没有白日宣淫,哪里就不好了?怎么,我连亲亲你都是过错么?”
说罢俯下身,扣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脸,就一口咬在了他唇角。
言尚:“唔!”
他吃痛张口时,香软灵舌就来作怪。之后他呼吸就开始滚烫,气息开始不稳,被暮晚摇勾着下巴折磨了。他脸红得不行,僵硬躺在床上,闭着眼,分明有些喜欢,却有更多的不好意思。
碧色长袖搭在床沿上,一身青袍被她扯开,黑玉腰带也凌乱勾绕。
一身本是威严气势象征的官袍,鹌鹑从他领口腰上绕过,又曲着颈弯着翅,周折无比地,被拽在了俯在他上方的女郎手中。
实在不成体统。
暮晚摇太喜欢他红着脸躺在下方的样子了,他这副不反抗的、任她胡作非为的样子,每次都让她对他亲了又亲,越看越欢喜。
她喜欢他干净的气息,喜欢他柔软的唇舌,喜欢他这般包容的任她欺负的样子。
暮晚摇依然没有想好未来该如何。但她禁不住言尚的诱惑,只觉得自己若是错过了他,白白将他便宜给旁人,那可太可惜了……
别以为那晚雪夜天黑,她没有看清,她可是非常清楚地看到了刘相公的孙女,对言尚露出的那种欣赏又喜欢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