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七年前总算是中了举,他与寡母的日子才算是稍稍好了起来。
但这样的好转虽然有,却也极其有限。
若是在前朝,考中了举人便可免一定数量的人的徭役,以及可免一定数目良田的田税,都不用自己吆喝,自然而然的就会有许多人主动卖身为奴,更有许多良田挂到举人的名下,但景朝太祖当初就是无法忍受盘剥才会走上征战天下之路,再加上也不愿意让下面的官员举子拥有太多的特权,因而便是聂时均中了举,家里的境况也只是稍有好转而已。
而聂时均并不想以举人的身份补个小缺,他还想继续参加春闱,各方面的花费可是不少,所以才会利用自己所长,写了话本子卖给勤远书局,得些润笔费。
当然了,润笔费,这只不过是为了让大家面上好看的说法罢了,实则如何,聂时均也是再清楚不过的。
聂时均有自知之明,镇国公府如今正是如日中天之势,只要镇国公在一天,镇国公夫人又哪里会找不着愿意效劳的人?
而他,比起那些人,唯一的长处,大概就是会写话本子?
这本是迫于生计的无奈之举,倒是叫他能有幸入这镇国公府走上一遭?
聂时均心中也颇觉奇异。
是以,闻得卫芙此言,聂时均连忙揖了一礼,道:“夫人言重了,夫人若有何差遣尽管吩咐便是,但凡学生能办,必不敢推辞。”
“你自是能办到的。”卫芙道,“此番找你来,是想让你按着我的要求写个话本子。”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听卫芙这样说,聂时均还是忍不住惊讶。
对于镇国公夫人的大名,聂时均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事实上,生活在京城,想要不知道镇国公夫人,这也确实有难度。
聂时均只以为,许是镇国公夫人闲来无聊,自己想了个故事,却又苦于文采不能将之完成于笔下,所以才会寻了自己过来。
这般想着,聂时均不由在心里轻轻一叹。
他的母亲这些年来为了供着他读书,可以说是操碎了心,四十几岁的人看着倒是比实际年龄至少苍老了十岁。
而镇国公夫人……
平日里的烦恼事,大抵便是看不到想看的话本子。
只能说,这就是同人不同命。
但聂时均也不气馁,虽然两次落第,但他这七年也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的,终有一日,他会让他的母亲过上体面的日子!
这般想着,聂时均眉眼微垂,“还请夫人道明您的要求。”
卫芙将自己的要求一一道来,最后问道:“需要多长时间能写好?”
聂时均估摸了一下,这个故事倒是并不复杂,“有个一日也差不多了。”
卫芙点了点头,又看向刘总管。
刘总管道:“夫人,将手稿交付印制,若是催着些,三四日也尽够了。”
听得聂时均暗自咋舌。
他也写了不少的话本子了,从将手稿交出去,一直到印制完成,少说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到了刘总管这里,竟是只需三四日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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