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百梁领了牌子就进到厅里,随意找了个位子落座。
未过多久,身侧空位施施然坐下个人。
距离拉近间,茉莉清香悠悠袭来,似有若无,引得袁百梁不禁侧目。
这一眼,却是让他倏而怔愣。
那是个静静抹泪的女孩,虽是在哭,却依旧漂亮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泪痕将那张极其俏丽的脸蛋点缀得分外惹人怜爱。
她还很年轻,浑身都透着单纯与天真。
从未和真实世界照过面的年纪。
会因为几句歌词又哭又笑的年纪。
就像一支用待放花蕾打造的箭矢,歪歪扭扭射出去,也能正中男性最幽暗的桃色下怀。
女孩沉浸自己的情绪里,完全没有注意身侧分外赤裸的目光。
她手中没有举价牌,只用力攥了本拍品册子,页面翻卷成柱。
袁百梁斜睨着打量,勉强可辨那卷曲纸面上印着架花纹繁复的浅棕色钢琴。
施施然给女孩递去干净的纸帕,那边啜泣声倏地收敛,倒是没有拒绝,很快就接了过去。
“谢谢您。”
女孩好不容易止住呜咽,带着浓重鼻音的声线就和脸蛋一般讨喜。
袁百梁淡淡道,“举手之劳。”
“听、听您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女孩小声道。
“你呢?”
袁百梁没有回答,反而抛回问题。
“我是本地人。”女孩没想到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会关心起自己的情况。
她紧抿着唇微微低头,复又抬起,勉力挤出彷徨笑容,“今天……来和一个好朋友说声再见。”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很难意会。
袁百梁挑了挑眉,顺着女孩摩挲的指尖,觑见那被翻阅得有些褪色的页面,心下有了个荒唐的模糊答案。
女孩那单薄肩背似乎一只手就可尽揽掌心,低头时露出的白净后颈也带着某种适于献祭纯情。
远离了临城,远离了孟家无处不在的视线。
袁百梁心中对年轻鲜活的趋向欲念,在三两句对谈之间,轻巧越过了枷锁。
拍卖台上即将展示的,是他已然在望的利禄前程。
身侧宿命般落座的,是与之相称的纯美胴体。
袁百梁觉得,命运果然偏爱自己,这是一种好事成双的征兆。
猎人总是习惯从自我出,将欲念包装成礼物,投射到所有单纯的相遇。
于是狩猎顺理成章出现在年纪尚小,面容姣好的落单女孩身上。
“或许,”袁百梁换了一个更加游刃有余的坐姿,“我可以问问,关于那位好朋友的事吗?”
女孩面露讶异,踌躇间,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送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