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目光在两人间逡巡了一会儿,面露无限担忧。
车行上路。
窗外,凌晨三点的天空透着沉沉暗色。
车内,除却车辆行进的声音,再无其他响动。
宋知舟时不时从后视镜偷偷打量袁冉,就见对方从一开始的正襟危坐,渐渐变得萎靡,面容在辛苦忍耐与疲累不堪间不断切换。
最终倦意盖过了疼痛,就那么皱眉抱着臂,斜斜靠在窗上睡了过去。
未几,原本行驶在高架主干道的车辆闪着转向灯向右侧并了线。
如果袁冉这会儿没有睡去,应该能现,之后的路并非通往钤园。
袁冉醒来时几乎无法从厚重窗帘外透进的光线判断现在是清晨还是下午。
习惯性去摸手机,却摸了个空。
与此同时,阵阵酸痛将满溢的困意击退得干干净净。
睡意退潮的刹那,种种不堪记忆便卷土重来涌入了脑海。
而与荒谬记忆相对应的是,自己居然根本就没睡在钤园的卧房里。
忍痛起床,落地瞬间只觉脚下柔软,定睛看,竟然是一床叠放整齐的地铺。
残留在上面的柑橘香气,不用细想,也能知道明昨晚是谁躺在这里。
袁冉不以为意,越过地铺往外走,他需要找到宋知舟,现在马上。
说曹操曹操就到。
还没走近房门,门便自己开了。
捧着药箱进来的宋知舟看到袁冉的瞬间,眸中倏尔泛起亮色。
又在接收到袁冉面上寒气时,萎靡了下来。
他捧着药箱不说话,只是用肢体语言示意对方坐回床上,好让自己换药。
行,换就换。
袁冉往回走,边换药边谈也行。
“我们离婚。”
他开门见山。
宋知舟闷着头给他手腕换纱布,就像完全没听见这话。
“啧,聋了?我、说、离、婚。”袁冉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
宋知舟果断摇头,俯下身,想给袁冉腰上涂药,却被对方一巴掌拍开。
他也没坚持,将散乱的药和纱布、剪刀一件件往药箱里放回,最后有些拘谨地将一管膏药轻轻放在袁冉床边,起身就要离去。
“你是哑巴么?!我说我要离婚,你说话啊!”
袁冉被宋知舟消极抵抗的样子气到了,朝着对方咆哮大吼。
“不要。”宋知舟言简意赅拒绝。
他抱着药箱,背对袁冉站着,小声道:“记得涂药……涂完再休息。”
“涂涂涂,涂你大爷!”袁冉抓起药就要往宋知舟背上砸,却觉得哪里不对,拿到近处细看,登时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