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口口声声说以前的事儿你过不去,难道我就得跟缺心眼儿似的统统能过去?”他冷笑,“这次是我冲动,你大人有大量,放我走了,往后我心里头再是过不去,也念你声好。”
“还有,”他理了理被宋知舟挑乱的下摆,“我是你前夫,不是你情夫,你几次对我上下其手,到底有没有把褚昀€€放在心上?”
“我自然把昀€€放在心上。”宋知舟转身,似笑非笑,目光中带着戏谑挑衅,“但你也知道这临城上层的人物,有哪个不是内里一个,外头再养些不上台面的小东西解闷,譬如……袁百梁?”
这话明着是说袁百梁,实际上却是暗讽许芝。
要不是这个房间里所有能伤人的东子都被清理掉了,袁冉至少得奖励宋知舟一榔头椅子腿。
不对……他目光落在地毯上,哈,巧了么不是,确实还有个家伙能用。
他冲到地毯边,从里面抽出叉子,准确无误抵在宋知舟脉搏。
“我知道你想关我关到死,那你也别活了,还有什么屁话,咱黄泉路上继续掰扯。”
宋知舟睨了眼闪着寒光的叉子,面色一冷,“几个人都看不住一个,废物。”
“遗言不错,剩下的你就下去……”
“你这么着急回去,是因为姚安予吗?”
一瞬间,所有鱼死网破的癫狂都熄了火,手依旧执拗着抵在对方喉头,只是宋知舟轻轻一推,银色餐叉便直直跌落。
宋知舟将叉子踢远了些,转身轻轻捧起袁冉的脸,温柔又狎昵。
“我要你陪我好好活着,是你主动回来的,那就在我时刻能看到的地方好好活着吧。”
他低头吻袁冉唇瓣,带着绵绵婉转的悠长情缠,却又强硬到了极点,连袁冉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都恨不得掠夺了去。
袁冉艰难地推搡,恢复顺畅呼吸的瞬间几乎连腰都挺不起来。
宋知舟扶着他摇摇晃晃的身体,语气无限关怀,“这几天闷坏了吧?”
他牵着袁冉到窗边,一把拉开厚重的帘子,窗外巨幅的庄园景象第一次原原本本映入袁冉视野。
短暂的迟疑过后,是恍然的惊愕,袁冉一时间竟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比上次来漂亮很多吧?”宋知舟在身后紧贴,下巴抵在他肩头,“春天来了呢,小冉。”
窗外,是因景色变化而让袁冉一时没有辨认出来的€€€€勃勃怒放的玫瑰园。
宋知舟离开时并没有关门,却在袁冉心口上了更坚固的镣铐。
“听说姚安予的公司在业界口碑不错,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合作。”
……
自从宋知舟这次来过后,袁冉的活动范围从房间扩展到了整个庭院。
因为无所事事,他总是花大把时间呆在花园里,偶尔也会摘一些玫瑰带回房间。
在这里,他不被允许用剪刀,也不被允许触碰玻璃瓶,好在活动范围扩大后,帮佣们对他没有以前那么防备了,他才得以向其中一位借了个塑料量杯,权当花瓶使用。
因为没有剪刀,新鲜的硬挺花刺需要一根根徒手剥离。
有时他一整个下午都在干这个,直到指尖渗血,也不觉得难受。
眼下,疼痛之于虚无反而是难得的珍贵体验。
宋知舟似乎很忙,但偶尔能在枕边闻见早已冰凉的柑橘香气,洗漱时也会意外现破损的指尖被妥帖包上了防水绷带。
每每此时,他也不过不咸不淡轻嗤一声,继续新一天的无限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