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再次登上前往平州的货船,这一路要走八天。
与此同时,钟雁山别院里的袁府家奴还在周边找寻宁樱踪迹,她就像凭空消失一般,不见了踪影。
这时袁老夫人才隐隐意识到宁樱的出逃应是有计划而为。
如果宁樱是独自出逃,以她的脚力和陌生环境带来的干扰,是不可能跑得这么快的。
显而易见,有人在背后助力。
袁老夫人的视线缓缓落到蒋氏住的院子方向,那丫头只怕是找不回来了。她阴沉着脸,现在蒋氏在病中,也不好清问,至于她是不是真病,鬼知道呢。
接连寻了两天无果,袁老夫人打算先回京跟袁中怀商量,看要不要报官处理。
听到报官,蒋氏被吓坏了,白着脸嗫嚅道:“阿娘,若是我们报了官,秦王府定然也会知道这事,到时候追究起来,又该如何是好?”
袁老夫人细细审视她的表情,不放过她的任何反应,“我与你父亲会仔细商量,拿出个万全的法子来,至于你,继续留在这儿养病,不用为这事操劳。”
蒋氏心急如焚,生怕袁家报官,忙道:“既然阿娘要回京,儿也跟着回去。”又道,“出了这样大的事,儿在这里也不安心呐,与其担惊受怕,还不如回京跟着想想法子。”
她非常坚持。
见状袁老夫人也不强求,说道:“那明日就动身回京。”
蒋氏悬挂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待袁老夫人离去后,贾婆子惶惶不安进屋,遣退闲杂人等,压低声音道:“娘子,这该如何是好?”
蒋氏心神不宁道:“这会儿他们都到哪儿了?”
贾婆子小声道:“应是前往平州的途中了。”又道,“娘子可要想法子拖住老夫人他们,若是报了官,一路关卡查起来,三郎可就完了,不仅如此,夫人也得跟着遭殃。”
蒋氏的眼皮子狂跳不已,心烦意乱道:“你莫要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贾婆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下了。
当天晚上蒋氏辗转反侧,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袁家报官的,一旦报官,宁樱就是彻头彻尾的逃奴。
目前他们还在京畿范围内,这地方四通八达,只要京兆府一道追捕指令下达,不论是水路还是6路,层层关卡阻拦搜查,离开的路途将困难重重。
蒋氏承担不起宁樱被抓回来的后果,她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她必须做出最大的努力去护住她成功脱身。
她输不起,也不能输。
想到此,蒋氏狠狠地掐了一把掌心,已经做好了为宁樱背水一战的准备。
第3o章玉面阎罗小公举上袁家审问蒋氏
第二天一大早婆媳便从钟雁山打道回府,沿途蒋氏心里头七上八下,不作细叙。
得知她们归来,下值后的袁杰匆匆前往蒋氏房里看她,她的精神比去之前是要好得多,不过回来风尘仆仆,免不了疲乏。
蒋氏也不想跟他说话,只道车马劳顿疲惫不已,需要早些歇息。
袁杰心疼媳妇儿,也未过多逗留。
而袁老夫人则顾不上劳累,在袁中怀下值去她那儿用过晚饭后,才遣退闲杂人等,把宁樱出逃一事说了,唬得袁中怀愣了许久。
见自家老伴儿不信的样子,袁老夫人默默地叹了口气,“我起初也不信那丫头会逃,我们袁家好吃好喝供养着,未曾亏待过她,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偏要做那逃奴,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听到这话,袁中怀才彻底慌了,“当真跑了?”
袁老夫人点头,“我派家奴在钟雁山周边找了整整两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见已经不在那儿了。”
袁中怀顿时坐不住了,不由得头大如斗。
袁老夫人看着他道:“我原本是打算报官的。”
袁中怀回道:“这么大的事,必然是要报官的。”又道,“那婢子是秦王府的人,这才讨来多久就弄丢了,若是秦王府追问,要如何交差?”更多免费好文在【工仲呺:xnttaaa】
袁老夫人倒是比他镇定,说道:“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三娘害怕了。”
“???”
“我说报官,她特别害怕,似乎很畏惧报官泄露了宁樱出逃的消息,引得秦王府责难。”
这话引得袁中怀深思。
袁老夫人精明道:“你仔细想想,宁樱是从秦王府讨过来的婢子,我们也未曾刁难过她,只要她本分,日子自然是安稳的,何故冒出做逃奴的念头来?”
袁中怀抽了抽嘴角,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有人怂恿她出逃?”
袁老夫人不答反问:“一个弱质女流,在半夜从钟雁山逃跑,且还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若没有他人助力,岂能轻易逃出生天?”
袁中怀沉默。
袁老夫人继续道:“逃奴意味着什么相信宁樱自己也清楚,若没有通关路引,她岂离得了京畿?若没有足够多的盘缠支撑,她哪来的勇气逃亡?”
这些话字字如针,扎得袁中怀坐立不安,恨恨道:“糊涂啊,糊涂!”
袁老夫人也头痛道:“要怪就怪四郎,篓子是他捅出来的,三娘想必是急了眼。”
袁中怀似想起了什么,焦虑道:“那卖身契呢?卖身契可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