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在婚姻上翻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好事者偷偷打听了一番,得知陈家寻回来的闺女竟然是李瑜通房后,大跌眼球。
为了一个婢女这般折腾,委实用心良苦。
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在传秦王府的这桩姻缘,因为它足够有话题性,两个完全不同层次的人竟然凑到了一起,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这不,秦王跟英国公喝了几杯酒后,不由得露出痛心疾的表情,“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当初英国公还想跟他结亲,想把自家的赵四娘许配给李瑜,哪曾想那崽子居然娶了自己养的通房,这对英国公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见秦王痛心疾的模样,心里头舒坦多了,阴阳怪气道:“你这老儿养的什么崽,简直是胡作非为。”
秦王哎哟一声,拍大腿道:“赵老儿你也别挤兑我了,你若是养出这么一个儿子来,指不定比我还难堪。”又道,“你说我还能怎么办?老来得子,打小就宠惯了,若是不依了他,就要寻死觅活的,要么他日也学我纳十个八个妾室进门,我怎么吃得消啊?”
英国公:“……”
秦王大吐苦水道:“这小子年少轻狂,我年轻的时候都没他这么荒唐,这都一大把年纪了,没精神跟他折腾。”
英国公:“那也不能这般,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婢子,日后定会后悔。”
秦王破罐子破摔道:“哪管得了这么多,是他娶又不是我娶,我若棒打鸳鸯,他闹出个三长两短来,我找谁哭理去?”
英国公:“……”
秦王:“真是造孽哟,养了这么一个忤逆子!”
他一通泄,倒叫英国公不好质问,反而还安慰起他来。都是做老父亲的人,要是自家儿子也像李瑜那般,铁定得把他气死。
于是一夕之间,李瑜成为了京中世家贵族长辈教育子女的反面教材。
但同时他也成为了青年男女们追求爱情的象征和勇气,日后若是遇到同等情况,则可把他搬出来振振有辞。
不管怎么说,人们的流言蜚语并不会影响到这段姻缘的进程。
婚姻讲求三媒六聘,纳彩流程后便是问名,男方家要合女方的八字。
郭氏原本想从中作梗,结果合出来的八字居然非常相合,再加上秦王跟她打过招呼,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脸也丢尽了,再折腾一番委实没意思。
郭氏犹豫了。
崔氏也破罐子破摔道:“依老奴之见,那宁樱既然与二郎相合,多半是真的。”又道,“她十岁进府来陪在二郎身边,当初府里也认可她把二郎伺候得周到,兴许二人是相合的。”
郭氏拿着女方的生辰八字,沉默了许久才道:“罢了,反正脸都已经丢尽了。”
算是默认了这桩姻缘。
合完八字后,便是下聘书到女方家纳吉。
之前李瑜答应过宁樱,若是日后两看相厌,便给她放妻书和体己留她一条生路。他并未食言,把那份放妻书和下聘书一并送了过来。
赵氏看到放妻书后,皱眉道:“好端端的送这东西作甚,不吉利。”
宁樱却欢喜,接过细看道:“李瑜是个君子,他说过会给我留一条生路。”
赵氏感到不解,“好好的大喜事,偏留了一份放妻书,这又是什么缘由?”
宁樱认真地看那封放妻书,他的文采俱佳,字迹沉稳娟秀,一字一句落到纸上颇有分量,仿佛蕴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劳夫人替阿樱收好这份放妻书,替我们做一个见证,倘若日后我们没能白偕老,这份放妻书便是阿樱求生的凭证。”又道,“夫人与阿樱同为女郎,自然知道女郎家的不易,阿樱只是不想若日后两看相厌了还困死在府里,想多求一条退路。”
听了这番话,赵氏不禁欣赏起她来,“起初我还不明白李瑜为何非你不可,现在算是悟到了一些名堂。”停顿片刻,“也罢,既然认了你这个女儿,便替你做一回主。”
宁樱感激的向她行了一礼。
纳吉交换的都是男女双方的私物。
在看到那支被摔断修复后的玉钗,宁樱的心里头不由得五味杂陈。
那玉钗是她及笄时李瑜送的,当初她故意用那玉钗刺激李瑜,促使他死要面子把她送出府,没曾想竟又被他修复了。
她轻轻摩挲玉钗上的金镶玉缠丝花纹,也从未想过此生还得和那个男人绑在一起,缘分这东西也真是奇妙。
双方交换过私物后,这桩亲事才算议定。
接下来走纳征流程,也就是送彩礼。
这需要男方家的宗族妇人亲送,郭氏再不痛快也得拉下脸来请。
秦王觉得彩礼也不能备得太寒酸,免得叫人看了笑话,自己又贴了不少金器玉物,看起来才体面了些。
陈家接下彩礼后,双方请期定下迎亲日子,在十一月初八。
宁樱身无分文,嫁妆皆由李瑜筹备,他往日也会收藏些器玩儿,把那些东西换成钱银送去陈家,让赵氏操办。
赵氏也贴了些物什,怎么都要备得体体面面才行。
从头到尾都不需要宁樱操心,她只需要准备嫁人就好。
待到亲迎那天,一早宁樱就被赵氏从被窝里拉了起来。
翠翠伺候她用过早食后,婆子就来给妇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