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柳大人。”张瑛站在柳石轩身后，平静开口，听到这个声音，柳石轩没有回头，淡道：&1dquo;我这辈子，一直规规矩矩，规规矩矩当柳家嫡长子，规规矩矩当陛下的纯臣，规规矩矩报国爱民，规规矩矩娶了一个我不爱的女人。我从来没有过自己的东西，除了阿乐。”
张瑛没说话，他站在柳石轩身后，一言不。
&1dquo;我当年去巫族当卧底，我以为我能从容抽身。有时候我在想，都说你们巫族有常人所不能有的能力，为什么，阿乐死了，就是死了呢？”
柳石轩慢慢回头，看着站在月光下的张瑛。
张瑛已经老了。
距离他当年第一次见他，足足已近三十年。当年那个给他喂药问诊的青年，早已不复年少时的光彩。如今他鬓生白，眉目完全看不出半分巫族人特有的深邃轮廓，仿佛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齐国老人。
可是柳石轩知道，这个人，当年也曾经有过多么让人惊艳的面容。只是他自己让人用刀一点点修饰，经历了莫大的苦楚，终于成为了今天的张瑛。
那一场屠族之战，彻底毁了的不止是他柳石轩，还有面前这个人。
&1dquo;巫族不是神，”张瑛没有在乎柳石轩的视线，他仿佛过去从来没生过，平静坦然，慢慢开口道：&1dquo;我们一样有生老病死，我们一样有喜怒哀乐，我们只是比普通人更喜欢探寻为什么，每个人有自己一技之长，仅此而已。”
&1dquo;可是巫琴不是，”柳石轩抱着牌位，想起某个人来，仿佛燃起了莫大的希望：&1dquo;阿乐亲口告诉我，巫琴是不会死的！”
&1dquo;圣女不一样，”张瑛平静道：&1dquo;圣女的血脉与我们不同，只要她不生育，她可以反复转生。然而，莫要说阿乐没有这样的血脉，就算有，在她生完诗韵后，也不可能再转生了。”
&1dquo;那诗韵呢？！”柳石轩激动起来：&1dquo;诗韵还&he11ip;&he11ip;”
&1dquo;她是带着身孕去的。”
张瑛抬眼看着柳石轩：&1dquo;而且，她也不是圣女血脉。”
&1dquo;有办法的，”柳石轩焦急出声：&1dquo;一定有办法救诗韵的，你们巫族这么多办法，怎么连一个人都救不活！”
&1dquo;如果死而复生这样容易，”张瑛眼中全是苦涩：&1dquo;那我为何还要和她如此孤单留在这南齐宫廷？”
这话让柳石轩愣住，他眼中的光一点点暗淡，张瑛叹了口气，却是道：&1dquo;可是，无法死而复生，”张瑛靠近他：&1dquo;那你也该为她报仇啊。”
&1dquo;报仇&he11ip;&he11ip;”
&1dquo;6秀死了，主审官换做了左遥，”张瑛温和道：&1dquo;杀你女儿的人，不会有任何惩罚。”
这话让柳石轩面容慢慢冷了下去。
&1dquo;石轩，”张瑛抬手，将手放在了柳石轩肩头：&1dquo;阿乐死的时候，你无能为力。如今诗韵死了，你还是一样，无能为力。”
说完，张瑛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柳石轩看着他的背影，抱着牌位，终于道：&1dquo;给我人手，这是私怨。”
张瑛笑了笑，看着面前这位老者。
柳石轩记得他年少轻狂，他又何尝不记得，这个如今看上去孱弱的文臣，当年作为帝王手中最锋利的剑时，那耀眼如红日的剑光？
如张瑛所说，左遥做事很快。
他迅将伪证排除，而后找到了证人证明，纵火当日，最后有一位紫衣青年从柳诗韵所在的房中跳了出来，而柳诗韵叫喊时，秦芃尚在大堂。
秦芃洗脱了嫌疑，自然可以回到卫府，然而她心中还有些忐忑，在她被释放前一夜，秦书淮来看她，两人正在吃饭，赵一突然进来，附在秦书淮耳边，低语了几句。
秦书淮抬头看了秦芃一眼，秦芃端着碗道：&1dquo;怎么了？”
&1dquo;赵钰在外面。”
这话让秦芃有些意外，然而很快，她缓过神来，便道：&1dquo;快让他进来。”
秦书淮点头，让赵一将赵钰领了进来。
赵钰进来后，周边人便退了下去，他抬眼看向秦书淮，将一纸文书砸到秦书淮面前，叱喝出声：&1dquo;鲁莽！”
秦书淮没说话，秦芃将纸页翻开，上面全是各世家正在集结招兵的消息。秦芃皱起眉头，赵钰上前道：&1dquo;不行，姐，你得给我走。齐国马上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