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收起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性子,谨慎做事、谦逊做人!”
镇武侯府门前,姜时戎声如钟鼎,严厉训诫,字字刻板严厉,仿若珍爱子嗣的严父。
“姜离领命!”
姜离面色如常,听得父亲命令后,自人群中走出。
一时间,很多道目光都齐齐落在了他的身上,既有好奇打量,也有不屑和暗笑。
侯府里的人都知道,姜离虽自幼学儒,却从未进过侯府学堂一日,只是埋头自学,能有什么真才实学。
更何况姜离还只是个不得文气灌体的小小秀才,而十四公子姜玄曜却是实实在在的举人老爷。
大周律,举人可以为官,更能享受减赋税、免徭役等多种权利,见官也可不跪。
两人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至于传出侯府的那诗,谁能确定就一定是姜离所作?
另一边。
众目睽睽下,姜离已经走到云乐公主的舆轿前,“十四哥,开始吧!”
“你不用准备?”
姜玄麟有些意外,此时此刻,为公主献诗非同小可,不仅仅是彰显文采,更是向景帝表明镇武侯府的一种姿态和态度。
一旦诗词中出现敏感字句,惹得景帝和皇族宗室不满,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即便是姜玄麟,也要小心应对。
“作诗罢了,又不是为朝廷建言献策,十四哥作诗在前,理应先向公主献诗!”
姜离语气平淡,不卑不亢。
但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却让姜时戎眉头微皱,很是不喜,但他城府极深,喜怒不言语色。
“十五弟胸有成竹,想必是胜券在握,正所谓君子不夺人之美,先向公主献诗的机会还留给十五弟吧,为兄才疏学浅,也好趁此机会,学习一二!”
姜玄麟眸光闪烁,却是将机会让了出来。
若姜离真的文采斐然,与他不相上下,姜玄麟自然不会主动退让。
可他深知姜离底细,因为母亲亡故的关系,姜离自幼苦读修儒,为的是入仕为官,主攻方向皆为经史典籍,对于诗词歌赋涉猎极少。
让姜离先行献诗,不过是抛砖引玉而已。
“多谢十四哥成全!”
姜离点了点头,他微微沉吟,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的很多诗词歌赋,忽的灵光一闪,开口吟道:“高高历山,有黍有粟。皇皇大舜,合尧玄德!”
他声音抑扬顿挫、字正腔圆,如林籁泉韵,余音袅袅。
听在府前众人耳中,反应各不相同。
姜时戎依旧是千年不变的严肃冷淡。
司马问微微颔,这四句诗词中规中矩,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姜玄麟则是冷冷一笑,仅这第一句,就要比他准备的诗词逊色极多了。
在此等场景下作诗,就应当飞必冲天、一鸣惊人,循序渐进,已是棋差一着!
而这时,又听姜离继续吟道:“五典克从,四门伊穆。大道将行,天下为公!”
“大道将行,天下为公!”
姜离诗词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眸光一亮,觉得此言大有深意,蕴含了大道施行、天下大同的美好愿景。
姜时戎微微侧身,神情渐渐郑重,司马问更是全神贯注,倾耳聆听。
“临下有赫,选贤用能。吾皇则之,无斁无逸。绥厥品汇,光光得一。千辐临顶,十在随跸。”
姜离声音洪亮、铿锵有力:“大哉大同,为光为龙。吾皇则之,圣谋隆隆。纳隍孜孜,考考切切。六宗是禋,五瑞斯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