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就進林子走吧,你看看有沒有野兔,我看看有沒有蘑菇什麼的。現在季節好,沒準還能采點榛子松子之類的,當個零嘴,給孩子們帶回去也不錯。」
秦荊看了看除了一身半干不濕的衣服之外,其餘什麼都沒有的兩個人,心裏面有些懷疑關嵐是不是自信過了頭。
「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
「什麼不好的消息啊?」
「剛才忙著下水救你,抓在手裡面的匕掉進河裡,不知道被水衝到哪裡去了……」
關嵐的臉色變了,她立刻想起了自己手中的那把三棱軍刺。
她也是猝然間落的水,生死存亡之際沒顧上那把軍刺,想必也是掉進了河裡,再也找不回來了。
這兩樣對於她來說,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武器,居然在一天之內全部丟失了。
也許是關嵐的臉色實在是不好,秦荊有點被嚇到了,半彎著腰歪頭仔細地看著她的臉色:「非常抱歉,以後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找人重給你打造一把,就按照丟失的那把的樣子做,一定做個一模一樣的好不好?」
關嵐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心痛到無法呼吸了!算了算了,人還在就是最好的一件事情。對了,你借我的那個望遠鏡呢?別告訴我也丟了!我會死掉的!」
「沒有沒有,望遠鏡被我放在咱們的驢車裡面了,絕對安全,你不要擔心。」
說著話間,兩個人已經走進了離著荒野不遠的那片綿延不斷的青山裡面。
他們走的是背陰面,樹木高大到足以遮天蔽日,裡面針葉林和闊葉林混雜,一進林子,潮濕腐爛的味道就撲面而來。
「這裡肯定會有很多蘑菇的,你去找野獸去吧,我在樹底下找一找蘑菇,若是抓不到野獸,咱們兩個吃點蘑菇什麼的麼也不至於餓死。」
「好,咱們不要往裡深入,就順著這一片還可以看見外面的荒野的緩坡往前走,我不會離開的太遠,你若是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大叫一聲,我馬上就會回來的。」
關嵐點點頭,秦荊撅了一根手腕粗細的樹枝,把上面的皮和毛刺都用手弄乾淨,然後遞給了關嵐。
「留著防身,進草叢之前一定用棍子打一打之後再進去。把褲腳紮好,別留縫隙。」
不放心地又囑咐了一句,秦荊這才向林子的深處走去。
看見秦荊離開,關嵐並沒有急著尋找蘑菇,而是靠著一棵樹坐了下來,眼睛一閉,進入了空間當中。
她還有些不死心,沒準落水的時候,軍刺已經被她收進了空間裡面了呢。
現在空間裡面已經被她布置得相當的了。
破爛的木頭椅子已經換成了搖椅,上面的獸皮洗的十分的乾淨。
桌子上面鋪上了一塊嶄的藍色碎花布,是她在陵陽城的布莊裡面買的。
最為養眼的是,她還買了一個小瓷瓶,裡面插著一簇盛開的野菊。
這是他們還在陵陽城裡面的時候,關嵐採回來放在這裡的,因為空間裡面時間的流緩慢,一直插了這麼久,也沒有枯萎凋零的跡象,朝氣蓬勃的盛放在這裡,十分的賞心悅目。
關嵐坐在搖椅上搖了搖,又啃了一塊巧克力,然後拿起背包檢查裡面的東西。
上帝保佑,她的軍刺真的還在背包裡面,但是給秦荊使用的那把匕卻是真的不見了。
把那把軍刺拿在手中,用身上的衣服下擺擦拭了一遍又一遍,關嵐的視線落在軍刺的手柄上面。
手柄的正面底下,刻著兩個花體字——悠悠。
這是她以前的名字。
他們涅槃小隊裡面,每個人的軍刺和匕都是量身定製的,手柄更加契合他們每個人的手掌,而且在手柄的上面都有他們的名字。
將手柄也擦的亮亮的,關嵐翻轉了一下,在手柄的背面,看見了另一個名字——軒。
關嵐的太陽穴忽然像是針刺一般的疼了起來,這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她的軍刺掉落在地上,捂著頭呻吟了起來。
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在關嵐使勁地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之後,那股讓人難以忍受的劇痛就消失了。
這疼痛莫名其妙,關嵐也懶得管它,只是在看見軍刺手柄上面的那個花體的軒字的時候,陷入了深深的迷惑當中。
軒是誰?他的名字為什麼會刻在自己軍刺的手柄上?
按理說能把名字刻在自己的貼身物品上面的人,一定是十分親密的人,但是關嵐的腦海當中,對於這個名為軒的人一點印象都沒有,就好像是有誰用橡皮擦,把關於這個人的一切都擦拭的一乾二淨一樣。
晃了晃頭,關嵐暫時把這個疑問放到腦後,意識一沉,進入到了那個剛剛開放的第三個空間裡面。
她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看那些紙上面寫的都是些什麼呢。
盤腿坐在那個純白色的空間裡面,關嵐把那一摞子厚厚的圖紙拿在了手裡。
只看了一眼,她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這一張張的圖紙上面畫的居然是各種各樣的農具,木質的鐵質的都有,小到鐮刀、耙子、木犁、鋤頭、扁擔、籮筐,大到風車、水車、板車、竹篩、鐵杴、打穀機和播種用的耬車……簡直是應有盡有。
一開始,關嵐看著這些圖紙簡直是欣喜若狂,可是隨著手中拿起來的圖紙越來越多,關嵐漸漸冷靜下來,逐漸升起了一種膽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