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得開始編了,你也學著點,到時候幫幫我,不然我這一天啥也別幹了,光編草鞋都跟不上趟。」
「嗯。」
兩個人在這裡聊著天,邊上的魯達福吃完東西又溜達了過來。
「歇的怎麼樣了?差不多了就上路吧,早點走就早點到良鄉,咱們也就不用再遭這個罪了。」
「好嘞!」
各家各戶應著,牲口趕起來,板車推起來,又拐到官道上面向前走去。
關嵐又堅持著走了一陣,一直到快傍晚了,兩條腿就像麵條一樣直打顫,這才坐到驢車上面歇歇腳。
下午楚修在驢車上面已經搓出來好長的一根草繩了,關嵐按照這具身體以前的記憶,不是很麻利地開始編草鞋。
畢竟只是第一天,鄉親們的精神頭都很足,吃喝也都寬裕,一邊閒聊一邊趕路,還真沒覺出苦來。
一直到天擦黑了,魯達福又走到了前面,把幾家的爺們都召集在一起,商量晚上睡覺的事情。
魯達福對著大家說:「你們說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看樣子咱們得在這露天地睡一宿了。」
獵戶張大喜抬眼向四周看了看,然後對著大傢伙說道:「我打獵的時候來過這一片,再走上大半天的路程是何家村。今天晚上是沒有辦法到達那裡了。不過順著這條小道往裡走走上半個時辰的話,能夠到達一個破城隍廟。」
魯達福高興地吧嗒了一下菸袋鍋子:「城隍廟好啊,最起碼能讓女人和孩子睡進去。我總感覺今天晚上這風颳的邪性,沒準就得下暴雨,到時候沒著沒落的可咋整,要我說咱們就奔著這城隍廟去吧,萬一真下雨的話還有個擋頭。」
第24章血腥的開端
決定了去處,眾人趕著車拐進了這條小路。
天似乎是一下子就黑了下來,一股涼風裹夾著砂石撲了眾人一臉。
關嵐招招手,讓楚修也上了驢車,自己拿著鞭子一抽,讓驢子快跑了起來。
緊趕慢趕,一行人終於在小路變得伸手不見五指之前找到了張大喜所說的那個破敗的城隍廟。
這個城隍廟不大,已經廢棄了多年,裡面破破爛爛的。
這大小也就是能把這些人當中的女人和孩子容納進去。
很快城隍廟裡面就被打掃了出來,中間點起了一堆火。
「大家輪流著做點熱湯熱水的吃吧,吃完了之後,女人和孩子就在這裡頭睡覺,咱們這些男人留在外面守著咱們的牲口和糧食。」
聽著魯達福的話,楚修忽然湊到了關嵐的跟前對著她說道:「繼母,咱們吃完飯之後,你就帶著妹妹在這裡面睡覺,我上咱們家的驢車上看著去,保證丟不了東西。」
關嵐有些欣慰,楚修這孩子確實懂事,有時候懂事的讓人心疼。
這種時候,必須鼓勵。
於是關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你就是咱們家的小男子漢了,以後繼母和妹妹就靠你來保護了!」
楚靈兒在大娘家的牛車上面玩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時候終於知道回家來了,抱著自己的小兔子噠噠噠地跑過來,看見關嵐的那一刻有些不安地緊了緊自己的小包袱。
關嵐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正好輪到她們家做飯了,她用瓦罐煮了一罐疙瘩湯,然後就著菜糰子又吃了一頓。
牲口也需要休息,家裡面勤快的都把車都從牲口的身上卸下來,讓牲口也能輕鬆。
秦正卻是不以為然,對著姚蘭說道:「他們那就是多此一舉,牲口身上套著車,也不耽誤吃喝睡覺的,卸下來幹嘛!」
姚蘭的表情有些猶豫:「可是別人家都卸下來了。」
「明天早上還不是要再套上去?有那個時間咱們多睡一會覺不好嗎?這一天就是這麼一直走,都要累死了。你趕緊的喂喂牲口,咱們也好早歇下來。」
姚蘭無奈,只能上周圍薅了一把草,扔給了她們家的老黃牛。
關嵐家裡面的驢車不大,再加上她們家除了女人就是孩子,因此驢車被圍在了最裡面,卸車的時候也是老孫家的那些大小伙子過來幫著卸的。
從驢車上面把被褥拿下來,在城隍廟裡面鋪好,又給楚修整理出來一個睡覺的地方,關嵐遞給他四個菜糰子,把鋤頭立在靠近門帘的位置:「我走之後你餵給驢子吃三個,自己留一個半夜餓了的時候吃,抓緊時間睡覺,不然路上受不了。」
「我知道了繼母。」
囑咐完楚修這些事情,關嵐拉著楚靈兒的手進到城隍廟裡面。
城隍廟裡面小小的一塊地方已經擠下了二十多個鋪蓋卷。
姚蘭和獵戶張大喜的婆娘劉玉芝正頭對頭說著話。
姚蘭滿臉都是不屑的表情:「誰知道怎麼是這樣子的啊,那心思喲,你都別提有多麼的歹毒了!」
劉玉芝今年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但是在村子裡面小肚雞腸,愛嚼舌根都是出了名的,聽見姚蘭這麼說,那嘴裡面立刻就嘖嘖上了。
「以前還真是沒看出來,關鍵是嫁到咱們村子裡面的時間還短,不過我就受不了她那個邋遢樣,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的,臉都不知道洗一把哎喲我……」
劉玉芝話還沒有說完,一抬頭就看見了已經走過來的關嵐,立刻就尷尬地閉上了嘴。
關嵐沒有理會這兩個長舌婦,她很累,領著楚靈兒到了自己鋪好的被褥哪裡,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