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对我们所有人的性格和生活轨迹,都了如指掌。如果不了解我们,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确定徐芸会杀巴图,也没有办法确定,我在纠结过后,还是会选择破案。他们为的,就是让我痛苦,让徐芸痛苦,让我们都痛苦。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们究竟和我们一家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在二十多年前,灭了整个徐家,又要囚禁了徐芸这么多年,又为什么要那么关注我的一切。那些年,我经历的一切,我已经说出来的,还有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他们绝对都知道。
否则,他们绝对没有办法确定我最终会选择破案。这群人,神通广大,如果是有仇,他们可以杀了我们。因为他们,几乎掌控了我们几个人的生活,杀几个人,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了。可是,他们没有。而是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去布置这么一个局,最终把我引到这里来。在徐芸对我说出这么多真相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徐芸会有这样的苦衷。
我想起了方韵刚刚对我说的那些话,她说我只是在怨恨自己没有妈妈,当一切都被点破之后,我现,我没有言语可以反驳。如果没有那些人,我会有一个妈妈,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妈妈。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可笑的是,我早就想到,风衣男把我引到这里来,是想让我和这起案件扯上关系。我也知道徐芸就是我的妈妈,可是最终,我竟然还是真的亲手把这起案子给破了。我自嘲一笑:"是啊,他们知道我的一切,就知道我最终会选择破案的。"
"到底为什么!"方韵听我这么说,又咬牙问:"方涵,我对你失望至极,我们早就已经计划好,恢复自由之后,会想尽办法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替爸爸报仇,但是,一切都毁在你的手里了!"
我愣愣地回答:"爸爸,也是他们杀的?"
徐芸点头,提到爸爸,她的眼里,又泛起了泪花。她们已经生死离别。却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说过,她最后一次看到爸爸,就是爸爸着急地冲出门外,去追夺我和方韵的背影。徐芸说,那些人给她寄的那些信,除了汇报我的情况,也时常会提起爸爸。
那些人,很倘然地告诉徐芸,爸爸就是他们杀的。他们说,他们原有的计划,并不准备杀死爸爸,而是想让他更痛苦地活下去。只是,爸爸得到了他不该得到的东西,就注定要死。徐芸根本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会死,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可是,我知道,那些人说的,就是当年的那个盒子。关于那个盒子,有太多人想要得到,里面的一样东西,是一块非常不起眼的旧怀表,另外一样东西,被小眉取走了,现在,应该也落到那些人的手里了。
小眉当初为了救我,被他们带走,至今生死不明。一切的阴谋,汇聚在了一起,将徐家灭门的人,把妈妈掳走囚禁的人。陷害我的人,杀了爸爸的人,争夺盒子的人,竟然都是同一个幕后黑手带领的那群人,小眉和风衣男,都属于那股势力。
"到底为什么,我们和他们有什么仇!那个盒子,到底是什么!"我的脑袋几乎要炸开了。
方韵冷哼一声:"这些问题,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方涵,你会活在愧疚里,我们的仇,你都报不了,你也没有办法揪出那个幕后黑手!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方韵的脸庞,滑落了两行泪。
"爸爸的父亲,你们真的都不知道是谁吗?"我的眉头紧蹙,忍住了心头的苦,问道。
方韵和徐芸,都摇头,她们对爸爸的父亲,一无所知。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从她们的口中,获取更多可以揪出幕后黑手的线索。我又问她们,当年的徐家。是不是所有人都死了。徐芸点头,说她的爸爸妈妈,她的兄弟姐妹,全部死了,就连当初借住在徐家的一个爸爸的朋友,都一起被当成徐家人。死去了。
我微微一愣,起先,徐芸根本没有提到这个人。我问了详细的情况,这才明白过来。徐芸说,那个人,是爸爸深交多年的好友,叫黄胤凯,那个时候,这个人正在徐家借住,那一场灾难,也祸及到了这个人。
徐芸当时推开了很多门,黄胤凯就死在其中一间房间里。我记下这个人的名字。又打听了他的一些情况。徐芸说,这个人,有自己的家,这个人,是唯一一个死去的非徐家人,我想从他的身上着手,或许可以查出一点什么来,至少,他是爸爸的好友,说不定连徐芸都不知道的,黄胤凯会知道。
我唯一能期望的,就是找到黄胤凯的家人。查出更多。
我又问徐芸,巴图写的那些信,都寄到哪里去了。徐芸微微一愣,但马上闭上了嘴,她不肯告诉我。我的声音颤抖:"这件事,对我很重要,那个人,已经和我不共戴天,我受的苦,爸爸的死,我会让他百倍奉还。"顿了顿,我犹豫一会,又补了一句:"还有你和她受的苦,我会一并讨回来。"
你和她,指的正是徐芸和方韵。
听到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徐芸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孩子,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好好活下去。"
"就这么活下去,不如死了。我要把他找出来。"我咬牙。
"黑省,呼兰县。"徐芸没有说,说话的,是方韵。
方韵说的这个地名,在我的脑海中炸开。这个县的地名,竟然和呼兰一样。徐芸拦不住方韵,叹了口气。方韵告诉我,那些信,一直都被寄往呼兰县,她让我去那里找。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