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曾经舍弃过哀家和景亭一回,如今,也轮到哀家做同样的事了。”
华冬闻言,也只能一边应着一边搀扶着孟太后往外边走去。
等到了承文殿,又是在外头等了片刻方才进去。
周景和大约是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来的,等她进来便将让元庆等人尽数退了下去。
“景和。”孟太后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道:“哀家这一趟过来,是为孟家的事。”
周景和将手中折子合上,开口道:“母后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便是。”
孟太后定了定心神,做出一副痛心疾的模样,“孟家这些年来,确实是做过不少错事,孟呈虽是哀家弟弟,可自小同哀家并不亲近,后边更是因为景亭的事情与哀家闹得很是不愉快,孟家之事,若是哀家能早些知晓,便也不至于看着这个弟弟步步错下去。”
闻言,周景和别有深意道:“母后,孟家之事,到如今还未有个定论呢。”
孟太后却从袖间取出一封信来,递给了周景和,“孟呈在这封信中承认了巽元城之事,并且央求哀家在陛下面前为他求情。”
周景和看了孟太后一眼,接过这封信打开,果然是如同孟太后所言,里面是孟呈的字迹,他坦白了巽元城之事,又求孟太后看在孟家的份上,帮他一回。
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孟太后会将这封信交到周景和的手中。
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孟家的人。
如同华冬所言,孟家倒了,于她没有半分好处。
可她却还是这样做了。
因为她笃定,她护不住孟家。
或者说,没人能从周景和手中将孟家护下。
所以这回,她要如同当初孟家舍弃她与周景亭一样的舍弃孟家。
周景和将这封信合上,而后意味深长道:“母后这是……大义灭亲啊。”
“哀家嫁到皇室已有几十年。”孟太后微微一笑,“若是要论亲疏,周家才是那个亲,孟家反而是疏,更遑论孟家这次确实是做错了事。”
周景和点头,“母后都这样说了,儿臣也定不会徇私,孟家所犯种种,都会依着大周律法处置。”
孟太后脸色未变,“那是自然。”
说罢,又起身道:“瞧皇帝手中还有不少事要忙,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说明白,哀家也就不在这儿碍事了,便先回慈盈殿了。”
周景和答应了一声,孟太后方才推开殿门走了出去。
有了孟太后送来的这一封信,其实就足以证实巽元城的堤坝之事与孟家的关系。
可周景和并未急着有所动作,反而是等到元尧将证据悉数从巽元城带了回来方才动了手。
此案牵涉甚广,朝廷之中,不仅仅是孟呈,刘斐等人,还有与之牵扯颇深的几位朝臣也受到波及。
孟家被抄了家。
家中亲眷悉数入狱,奴仆也都被卖出去。
昨日还风风光光,今日便已经是阶下囚。
任凭是谁见了孟家如今的落魄模样不感慨一句,权势富贵皆是过眼烟云啊!
孟太后听了这个消息只平静地说了句,“哀家知道了。”
华冬迟疑了片刻,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孟太后摆手打断,她起身有些艰难的往里间走去,“哀家有些累了,扶哀家去歇一歇吧。”
华冬看着她有些萧索的背影,只得将还未说出口的半句话咽了下去,快步来到孟太后的身边搀扶着她前去歇息。
同是孟家之人,孟娉瑶得知这个消息却是全然克制不住情绪,“这怎么可能?本宫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本宫还不了解吗?他一心为大周做事,为百姓做事,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或许是只是陛下弄错了。”长星见她着急,便宽慰了一句。
“绝对是周景和搞错了!”孟娉瑶却很是笃定,她焦虑地来回走着,最后还是按耐不住道:“本宫得去见见周景和,得告诉他事实不是那样的,本宫的父亲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说着,她便匆忙往殿外走去,绿玉看了长星一眼,示意她跟着孟娉瑶一同前去。
长星明白她的意思,她们总觉得长星从前是周景和身边伺候的人,即便与周景和之间并未有什么情意,可也总归是说得上话的人。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指不定能帮上些忙。
虽然这种想法是全然错误的,可长星也不好与她们解释,便只能忧心忡忡的跟上孟娉瑶的步子,心中也是暗自祈祷着这次能化险为夷。
她虽然不认识那位孟丞相,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她想着孟丞相能养出皇后娘娘这样的女儿来,应该……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可孟娉瑶这会儿怒气冲冲的,看起来不像是去解开误会,更像是去兴师问罪的,长星只能跟在孟娉瑶后边小心翼翼的劝着,可即使她劝了一路,孟娉瑶出现在承文殿的时候依旧是带着火气的。
见她过来,周景和并不会觉得意外。
出事的人是她的父亲,她怎么会不管?
反而是她身后的长星,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上京这几日虽然已经不下雨了,但是却还带着凉意,她怎么只穿了夏装?
“陛下。”孟娉瑶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过神,见孟娉瑶缓缓跪下道:“巽元城一案定是有人恶意陷害,臣妾父亲绝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求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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