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并不认同周景和之举。
“顾大人远去青州多时,怕是不知如今朝中局势了。”周景和并未被他这三言两语而触怒,反而是耐着性子同他分析。
顾承桓皱眉,显然没有兴听这些,只是道:“便是如今殿下只手遮天又如何,真相总是要水落石出的。”
周景和闻言只是嘲讽一笑,接着道:“真相,顾大人细想当初之事,我做了什么,无非是让父皇瞧见我这个虽有皇室血脉却永远只能站在阴暗角落中的儿子罢了。”
顾承桓一愣,犹豫道:“不管何种缘由,做错了便是做错了,顾某只需将事情真相连同证据一同呈上,至于旁的,应当交由圣人定夺。”
“是吗?”周景和是笑非笑的看向他,“顾大人以为父皇真的会想知道这些吗?如今父皇膝下还能继任皇位之人,除了我,还能有谁?”
“顾大人眼巴巴的将那些证据呈交上去,又能如何?立太子的仪式连同我的婚事会照常进行,什么也改变不了。”
顾承桓脸色惨白,他知道,周景和说的是实情。
就算是坐实了这桩事,又能如何呢?立太子的诏书已下,难道圣人会因此收回诏令吗?
不会。
因为已经没人比周景和更适合那个位置了,即便是有了这桩罪行的周景和,也依旧能稳稳的坐在那个位置上。
所以他之举动又有何意?
周景和知道他已经将自己所言听了进去,便又道:“顾大人也应当还记得,陛下当初曾让你不必再调查此案……”
顾承桓身子微微颤抖,最终还是对着周景和的方向跪了下去,“多谢七殿下提点。”
他是个聪明人,其中缘由,想明白其实并不难。
周景和见他如此,知道了他的选择,亦是点头,“顾大人明白就好。”
“只是……”顾承桓苦笑,“凭七殿下如今只手遮天的本事,想将我了结在青州,即便是上京,都是易事,殿下为何不索性……”
直接杀了他,岂不更加干净利索。
也不必再花心思与他说这些。
周景和摇头,“顾大人有所不知,若你活着,这案子前头闹得再大,后边也没了风浪,若是你为了这桩案子而死,父皇会如何看,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顾承桓叹了口气,道:“确是如此。”
既已解惑,顾承桓便要告辞离去。
周景和又道:“父皇近些日子很是忙碌,身子也并不见好,顾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还是莫要求见了。”
顾承桓的脚步一顿,“七殿下放心,臣会向圣人告假,说刚从青州归来,舟车劳顿,又逢时节变化,一时不觉,陡生恶疾,待七殿下与孟小姐完婚,方能痊愈。”
说完,方才走了。
临近周景和婚期,宫中到处都是忙碌的盛景。
长星窝在冷宫,偶尔也能听见外头的响动,却也已经是心止如水。
原来心头那一点细微的异样也已经是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