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不觉间,周景和竟是已经将那几页零零碎碎的念叨看完。
长星的信写得很是直白,她平时怎么说话的,这信上就是怎么写的。
周景和看着这封信的时候,就好似从前长星在他身边细碎的说着话一般,他捏着那张略显粗糙的信纸,不知过了多久,心头窜起的那阵异样才总算是归于平静。
那日之后,云妃病得更重了。
圣人虽吩咐太医院的人细心照料,可却没有再踏足过华宜殿。
周景和心里明白,并非是圣人不记挂着云妃,而是他只要去了,云妃便会因为周景文的事跟他求情。
云妃或许知道他对周景文已经足够宽容,可却还是幻想着更多。
面对病快快的云妃所开口提出来的要求,圣人确实很难去拒绝,所以他只能避着不见。
云妃如此,算是生生被她那个儿子拖累了。
如今云妃生着病,又是咬死不肯同意周景文同清芜的婚事,这件事便也就只能拖着。
清芜知晓这事不能着急,在周景文面前一直表现得温柔妥帖,这也让周景文对她越愧疚。
周景文那日的话也让圣人越清醒。
他从前怀疑周景和,曾让顾承桓去调查重阳那日之事,却也没有调查出什么来,想着便就此作罢。
只是顾承桓却总觉得此事背后并不简单,就求了圣人,打算继续暗中调查。
圣人当时是应允了,可周景文的事情一闹,他却也没了这念头,“细细想来,或许有些真相本就不是那么重要。”
顾承桓眉头紧锁,“可是陛下,倘若他别有居心……”
他这些日子以来一头栽进了这个案子之中,倒也并非是什么都未曾查到,好歹查到了那两名宫女的家乡所在——青州。
他正打算得了空便要去一趟哪儿。
可不曾想圣人却在这时让他停下。
“别有居心就别有居心吧。”圣人长叹了一口气,“朕这几个孩子之中,也就景和还成气候,储君之位,也是他最合适。”
想将那个位置给周景文,那是圣人私心使然,总觉得那孩子做得不好也还能教,都来得及。
可如今这样一闹腾,他也彻底看清了。
周景文不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也没有那么想坐在那个位置上,反而是周景和,或许是更有野心的。
至于他是否是别有居心,圣人也不想再深究。
只觉得疲惫。
顾承桓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圣人却兴致缺缺的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朕累了。”
他迟疑了片刻,到底也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而后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