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仓反应过来也连连点头,用油纸将剩下的白团包好才站起身要往外头走去。
李茂实却突然拉住了他,又指了指他的袖口,那儿一道流苏穗子垂了出来,丁仓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瞧见这流苏穗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将东西往里头一塞。
李茂实皱了皱眉,“要不然还是放屋里吧,带在身上万一被哪位主子瞧见了可就不好了。”
丁仓却摇摇头,“月桃说是辟邪的,让我得贴身带着,总归就端午这几日,我小心着些就是了。”
闻言,李茂实也不好再多说,只能点头。
承文殿里的活看起来不多,其实真正做起来却是极为繁琐。
即便是分毫不见灰尘的地方,也依旧要每日擦拭,不敢懈怠分毫。
丁仓像往常一样整理着书案,擦拭着桌椅之类,可他不曾察觉的却是他袖口处的那只精巧的香囊一点一点的散落一些近乎透明的粉末出来,落在了他清扫过的每一处地方。
翌日。
入夜。
鸣鉴宫中已是一派热闹之景。
周景和端坐在高位,身侧孟娉瑶亦是端庄得体。
不过身边却只带了绿玉。
绿玉跟在孟娉瑶的身边长,见惯了这些场面,自然更是知晓当如何应对。
若是孟娉瑶哪里做得有不得体的地方甚至还能提醒一二,这却是长星无法做到的。
所以虽说如今孟娉瑶也将长星当作贴身婢子来看,这种场合,却还是带着绿玉更是妥帖。
孟太后却意外的参加了这场宫宴。
说是身子稍稍好些了,日日呆在慈盈殿中也是无,方才来了宫宴。
周景和自是不会多言,只是孟娉瑶记着过去的事,便是顾着孟太后的身份,也难有个好脸色。
周景亭腿脚不便,像往常一样告了假。
周景文在宴席还未开始的时候就已经一杯杯的接着饮酒,这会儿已是要醉倒过去。
底下百官端坐,大多带着妻眷同来。
大周先祖时期便有皇帝宴请朝臣,而朝臣携家眷赴宴的先例,后头皇帝为表君臣情义,将这一规矩沿袭至今,每每宴席,必定设百余席坐,多时甚至能有两百之数。
宴席多在鸣鉴宫,鸣鉴宫殿内宽敞,大约能置一百八十余席坐,若是多出这个数,便会将一些微末小官的位置安排在殿外,而若是如此,他们即便是参加宴席,却是连遥遥瞧上端坐在高位之上的人一眼都是不能的。
孟婉莹也跟随父亲前来。
她父亲孟堂借了孟家的脸面,得了个八品秘书郎官职,席坐被安排在宫门边上,还算是在里头有个位置的。
周边的几个小吏知道孟堂与孟家算是有些关系,说话间对他多是追捧,他听着心头飘飘然,便也说了些吹嘘之言,又是连连饮酒,喝得痛快。
孟婉莹坐在身侧听着,眼底有着难以掩饰的嫌恶之色。
等宴席过半,她便频频抬头去瞧端坐在高位上的那人动向。
因为隔着有些远,加之席中歌舞扰人视线,她只能隐约瞧见上边的一道模糊身影,只是这已经够了。
她无需瞧清楚周景和的一举一动,只需知晓人还在不在便好。
周景和今日用的酒并不多。
他一向不喜欢饮酒,酒量也不算太好,所以除了席中有人敬酒他需要浅浅抿上几口,旁的时候他都并不多饮。
宴席过半,他总过喝了不过两三杯之数,可却隐约觉得腹中传来灼热之感,甚至还有些头晕目眩,他有些奇怪的瞥了一眼手中酒杯。
这酒用之前便验过,定是无毒的,难不成真是因着今日这酒太烈,所以不过三两杯,就有了如此效果?
周景和微微皱眉,挥手将身侧元庆叫过来道:“朕出外头去透透气。”
元庆虽然奇怪,但还是低头应道:“是。”
眼见那个位置上的人离开,孟婉莹心中一喜,本来想与孟堂说一声再跟着一同出去,可一转头见孟堂依旧与边上几个小吏在夸夸其谈,心里不由得一阵鄙夷,便也不与他多说,微微屈着身子从后边绕了出去。
她按着计划绕到了鸣鉴宫偏殿,途中遇到巡逻的侍卫盘问,也只说是席中喝得多了出来解解酒气,侍卫都知晓今夜是端午宫宴,见她穿着打扮,也知她应当是宫宴上哪位大人的女眷,便也只叮嘱早些回去,并不会刻意为难。
而鸣鉴宫偏殿往日并无人居住,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人把守。
孟婉莹悄悄将偏殿的门推开一道缝隙,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又左顾右盼了一番方才钻了进去。
里边虽说是无人居住的,可毕竟是鸣鉴宫的偏殿,鸣鉴宫平日多是用来操办宫宴祭祀一类,若是宫宴中圣人需要换衣,歇息,都会选在这偏殿之中,所以这里边也是时时清扫,处处都是整洁干净。
孟婉莹顾不得多瞧,进了里边后就快步到了床榻边上,她先是褪去外衫,等将手放在里衣上的时候,却还是犹豫了一瞬,可想到这怕是自个唯一的机会,到底还是将身上的衣物褪了个干净,而后钻进被子里,又用帘帐将人掩住。
冰冷的被窝里,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颤。
她只能一个劲儿的安慰自个,今夜之后,她就是宫里的人了。
只要今夜她能让帝满意。
Tips: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1t;)
&1t;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