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悦赶紧封住他的气海,听见背后叶承锡怒极反笑:“阿倾,将他押去地牢……不,押去苦牢!”
“是!”气海已封,叶蓝倾哪里还会怕他,走去他身边,“盖世兄,请吧。”
……
曲悦不曾见过苦牢,想想也知道是处遭受酷刑的牢房。
活该,她一点儿也不心疼。
曲悦在房间里抄着手踱步,不断分析眼下该怎么办。
她要不要去告诉叶承锡,九荒是他儿子?
叶承锡虽为“亡子”种下一棵树,精心养护着,却不代表他可以接受一个“长残”了的大儿子。
何况膝下还有一个二儿子,他不缺儿子孝顺。
假设叶承锡能够接受,那他肯定会询问她是怎样知道的。无法将支岐供出来,不然她还如何调查叶承淞?
叶承淞便会清楚支岐已经叛变,毁掉他的本体。
真愁人,曲悦倒了一杯茶,饮下润润喉咙。眼下即使她不去告诉叶承锡,估摸着也瞒不住了。
叶承锡现如今正在气头上,一时没有在意九荒砍树之后说的那句话,待他冷静下来,必定是会起疑的……
曲悦摩挲着茶杯,摩挲半响之后,自储物镯里摸出一张符箓。
这是她在封九荒气海时,封入他耳识内的传音符。
“韭黄,你听我说,倘若叶承锡稍后去牢房询问你,先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实话实说。但他若问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只需使出你的杀手锏,不吭声……”
——“哦。”
“还有,我封你气海时留了个窍门在你风池穴。你若觉他有杀你的意图,你以残存的灵气集中冲击风池穴,便能恢复修为。”
——“我感受到了。”
曲悦犹豫片刻:“苦牢里如何?”
——“比着天罗塔差远了。”
曲悦松了口气。
符箓燃烧完之后,她起身走到窗边,屋里闷热,她推开窗子透透气。
她住的这处偏院里,也有一些树,不过年份尚浅且品种常见,得以从九荒手中幸免于难。
因为阻隔屏障的缘故,树上莫说鸟了,连虫子也没有一只,感觉像是一堆假树。
但院子上空,屏障之外,时常有许多小鸟飞来飞去,曲悦时常听到它们扇动翅膀的声音。
若非都是一些再寻常不过的麻雀、斑鸠,每一只都毫无修为,未开灵府,只凭本能行动,曲悦几乎要怀疑它们是被谁派来监视她的。
可这样的小鸟,即使鸟王也无法让它们明白“监视”是什么意思。
……
过了一日,曲悦被请去了归海宗执法堂。
与九荒无关,说的是上次客栈遇袭的事儿。
曲悦步入殿中时,白羽王正在座上悠闲喝茶,今儿不是来打架的,他一身纯白衣袍十分飘逸,冠上缀着两条蓝绳,绳上缀着一片片白羽,一条覆在长上,一条则垂在胸前。
“哐当”,茶盖落在盅上,不等曲悦开口说话,白羽王先制人,“曲姑娘,客栈那六人的确是我族人,但他们在我们白羽人族的地位,相当于你们的邪修、凡人王国里的山匪,姑娘可懂本王的意思?”
“懂得。”曲悦在殿中站定,微微拱手,“晚辈不曾怀疑过您,见绑架晚辈之人也想嫁祸您,才将那几名贼匪交由您来处置。”
白羽王冷冷一哼:“对方只出钱不露面,他们指认不出来,但本王一猜就知道,不是黑羽王干的,就是太阳堡里那只金雕。”
“黑羽王应不敢在叶家的地盘上生事吧?”坐在主位的邱隽看向左下的叶承锡。
叶承锡面无表情。
往常白羽王在的时候,他总是这幅面孔,但今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像在魂游太虚。
器峰峰主耿恺使了个眼色,示意邱隽不要打扰他,密语道:“老叶流年不利,听说家里亲手种给长子的树,被荒山君给砍倒了。”
“不会吧?”邱隽吃了一惊,“那棵树可是老叶的心尖宝哦。”
恍惚想起来,传闻中的荒山君不仅是个捏颈骨狂魔,还是占地盘狂魔、砍树狂魔、种树狂魔。
邱隽连忙收回看向叶承锡的视线,再道:“雕皇也不应该吧,它近些年鲜少露面,露面也只打你们羽人族,不常参合进其他是是非非里。”
此事明显是抓曲悦为主,嫁祸白羽王为辅。
白羽王“嘁”了一声:“必定是他两个其中之一,跑不了的。行了,本王今日只是过来支会你们一声罢了,我族人犯事儿,本王自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恰好本王闲着无聊,先去找黑羽老鬼聊聊天,再去太阳堡转一转。”
说着话他站起身,慢悠悠将胸前的白羽绳拨去身后,大步往殿外走。
经过曲悦身边时,白羽王停住步子:“曲姑娘,听闻荒山君已被移交给了叶峰主管理,你现在横竖与本王一样闲着无聊,可愿随本王一同前往调查,本王会负责你的安全,只需六七日即可。”
曲悦明白他的意思,她一同前去,直接在黑羽王与雕皇面前现身,能从他们的反应中得知究竟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