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那位受惊的小马并不是个例。就在我穿过农场这一段短短的时间里,至少有七只小马一见我就头也不回地跑了。但余下的大部分反应要正常得多:他们有的只是困惑地对视一眼,有的甚至还微笑着向我挥蹄——大约是因为他们是brony的缘故。
就在我目送糖糖(bon-bon)飞奔而逃之后,我遇到了云宝黛西。她一开始有点紧张,但在现我不是个高高在上的优越虫之后,她对我的态度也友好了起来。银甲仍然用刀子似的眼神盯着我,但云宝的友好让我的心暖和了一些。
我终于到了那栋房子门前,当然,银甲一路上始终紧紧跟在我身后。瑞瑞要去帮助其他新来的小马,她给了银甲一个吻,说了一声“小心”之后离开了。这栋建筑看上去相当宜居,属于“林中别墅”那种级别的。我向每一扇门里窥视,想要找到暮光。“还不错啊,你们这里。。。”我善意地说。银甲不予置评。
最终,我找到了他们的厨房。房间中央的桌子边坐着的正是暮光,她俯身盯着几本书,简直像是在和他们进行瞪眼大赛。
我清清嗓子:“打扰一下。”
暮光抬起头看着我,惊慌地倒吸一口凉气。一道紫色的魔法直冲我而来。我连忙俯身躲开,保住了我的额头。“沃槽——”
“暮暮(ti1ight),不要动武,”银甲有些不情愿地说,“她说她不是来找麻烦的。”
我站起身,恼火地瞪了银甲一眼。我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走进厨房,拽过一把椅子。暮光盯着我,半是困惑,半是恐惧。她不安地看了一眼银甲,后者略微耸耸肩,走了过来,在她身旁坐下。“。。。如果我用人类外表会不会好一点?”我努力想消除空气中的不安。
暮光眨了眨眼:“不,不。。。你随便吧。”
我点点头。绿色的火焰过后,我以人类外表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样好些了吗?”我说,“我本该考虑到这种反应,应该。。。稍微考虑周全一点的,大概。”我坐了下来,双手紧握,叹了口气,“谈正事吧。”
暮光的表情毫无变化:“。。。谈正事?”
“先解释下我的情况,”我说,“是,我是邪茧;是,我取回了以前的记忆,而且你们看上去也都有了从前的记忆;我现在完全记得自己作为幻形灵女王的过去,我记得。。。坎特洛生的那些事,我记得无序的叛变,记得他在放逐你们后不久也放逐了我;我作为人类时叫克里斯·巴尔顿,出生在缅因州;我在本月一号开始变形,在二号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暮光又眨了眨眼:“二号?我们一直到。。。”
“四号才变回来?”我说道,“嗯,我猜我的变形能力加了强制变形过程;当然,我也因此还保留着。。。一定程度上的人类身份。”我耐人寻味地动动手指。
“你这些日子靠什么维持生命?”银甲狐疑地问道。
“我的女朋友,”我简短地回答道,“她一直都和我在一起。”。。。除了我拿戴恩的车玩gta之后那几天。
“她是自愿的吗?”银甲挑起一条眉毛,问道。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当然。一开始我们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这里面只有人类克里斯,”我指指我的头,“我猜你们的情况也差不多,性格偶尔会变得不像原本的自己对吧?”
银甲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旁:“。。。差不多。”
“她还爱着我,所以一直留在我身边,”我说,“即便是我。。。变成这样,她还是爱着我。”
“你说你取回了自己的记忆,”暮光问道,“所以你现在彻底地成为了邪茧?身体和精神上都是?”
我点点头:“除了我现在还有点人格分裂(译者注:修改自‘精神分裂症’)的小问题。”
“。。。什么。”暮光呆滞地问。
我耸耸肩:“我的人类人格,他。。。是个不修边幅的呆子,有时会做出一些蠢得像吃翔一样的事;至于邪茧。。。呃,现在,她很严肃,考虑颇多,她。。。跟你们说实话,脾气不太好。我们两个没有。。。完全融合在一起,所以有的时候,我可能前一秒钟还在聊天打趣,下一秒,“啪”的一声,我就忽然变得认真起来,谨慎地分析局势,就像一个女王该干的那样。”
暮光沉默地呼吸片刻:“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呃,基本上,和别的小马来这里的目的一样,”我说,“寻求庇护,和同类——广义上的同类——待在一起;此外,我。。。我想回家,我想回到艾奎斯陲亚去,想让无序付出代价。。。不仅仅是为我自己,也是为了我们大家。”
“无序为什么会放逐你?”银甲问道,“不管怎么说,你有可能能帮到他。。。”
“在制造混乱这方面,无序从来不需要帮手。”我说,“而且我被放逐时正在袭击他。他把艾奎斯陲亚的所有小马都放逐了,使我们失去了最佳的食物来源。我的人民遭受了饥荒,他们都死了。我出于愤怒袭击了他,于是被他放逐了。而现在,我回忆起了一切。。。我要让无序付出代价。”
“所以你是为了复仇才来这里的?”银甲毫无道理地问。
“我来这里是为了帮你们!”我愤怒地说,“如果我只抱着满腔怒火,却什么也不做,任由无序逍遥法外,那一点意义都没有!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到回家的方法,为了让无序面对正义的审判。所以,你们尽管怀疑我,尽管盯着我看,尽管相信我在计划背后头刀子,我都不介意,但要是你们真的不想我留在这里,我走就是了。”
银甲看上去对最后一句话很感兴趣。我在想他会不会觉得我只是在虚张声势。然而,暮光看上去陷入了沉思,她盯着桌面,考虑着该怎么做出决断,然后叹了口气:“。。。好吧,你可以留下。”
银甲困惑地看了她一眼:“什么?”
我眨眨眼:“真的吗?”
“找个空着的地方,建个营地或者什么的,”暮光向我俯身过来,“如果你敢找麻烦。。。或者做什么可疑的事。。。”
我点点头:“我懂。你给我的机会我很感激,暮光。”
“我觉得。。。”银甲大声嘀咕着。
我没有搭理他,直接站起身来。“我这就去找莉兹。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从房子的前门离开,一路小跑着穿过农场,在许多小马困惑的目光下,跑向外面满是尘土的小路。*轻语,问题解决,让莉兹把车开进来。*
*是,母后。*
我环顾农场四周,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停放货车。最终我决定把车停在树林附近,在离泥土路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以避免和越来越满的谷仓和其他的帐篷靠得太近。
在我等着货车开来的时候,忽然想起我还没有和暮光、银甲讨论关于和平的问题。我本来准备过一会儿再找他们谈谈,但他们应该也很忙:一群一群的小马在迁入他们的农场,他们还得寻找回到艾奎斯陲亚的方法。。。。。。这任务可不简单——因此我决定,等所有这一切结束了以后再和他们谈这些。
我们的货车从泥土路的另一端显现出来。我思考着该不该告诉他们我带了很多虫卵来,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说:银甲很有可能会怀疑我图谋不轨,把我的虫卵全敲碎,然后把我轰走。
<我不觉得他会做得那么绝。>克里斯在我脑海里说。
<或许他不会。。。>我回答道,<但我还是觉得,最好现在先不要说。>
货车开进空地,我指示莉兹把车开到我之前选好的地方。货车的轮胎嘶叫着,停了下来。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驾驶舱旁边,打开车门。看到眼前成群的小马,莉兹、崔克茜和小幻形灵们都惊讶地瞪大双眼,嘴巴大张。“哇哦。。。”莉兹说。
我点点头。“很多很多。。。”我转向崔克茜,“你还是不要和我们走的太近的好,如果知道我身份的小马看见你和我走的太近,可能会觉得你“和我狼狈为奸”什么的。”
崔克茜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我看着三只小幻形灵:“保持人类伪装,好吗?最好他们以为现在这里只有我这一只幻形灵。”
“他们不会怀疑您的货车吗?”幻形瞥了一眼货车拖着的大货箱,显然很是焦虑。
我咬住嘴唇:“。。。他们应该不会知道是我开了货车来,对他们来说,这货车是谁的都有可能。”听到我的话,莉兹怀疑地抬起一条眉毛。“好吧,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愿他们不要现车里有什么,万一被现了,但愿他们不要拿着火焰喷射器来找我。”
小幻形灵们换上人类伪装。“这里到处都是小马,我们几个‘人类’不会引起怀疑吗?”轻语问道。